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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道理!」靈貓恍然,「那尊上老是跟氣運之子糾纏不清怎麼辦?」
「這還不簡單?」司命星君恨鐵不成鋼,「她總是在氣運之子面前翻車不都是因為她身為反派卻對氣運之子沒有惡意嗎?有些心思敏銳的自然會察覺到。」
「你給她找個對反派有天然惡感的氣運之子不就好了嗎?她不針對氣運之子,那就讓氣運之子針對她。」
「真的耶,好有道理!」靈貓驚呼,心想薑還是老的辣,「我記得有一些小千世界裡出現過惡德類型的氣運之子吧?」
所謂惡德,指代的是身為氣運之子卻比反角還要反角的特殊存在。這些氣運之子往往是利己主義者,並且為了達成目的從不介意傷害他人。
不過基於這些氣運之子本身所做的事能推動時代、文化的進步,只要能達成目的,無心無情的天道自然也不會挑食。
靈貓和司命星君都認為,之前會導致失敗,都是因為身為反角的晗光仙君掌控了太多資本和主動權了。
「你想啊,人當然是只有身不由己才會心生憤懣,對吧?」
「嗯嗯,沒錯沒錯。」
「當人身處高位時,任何弱者的挑釁對她來說都是螻蟻的低吶,沒錯吧?」
「對對對,的確如此。」
「因為站得太高才看不見人間疾苦,那就將仙人拉下神壇,是不是這個理啊?」
「是極了是極了!」靈貓只懂得點頭附和,回過神來又煩惱,「但我去哪裡來給她找又是惡德氣運之子、又是地位低賤、又讓她身不由己的世界呀?」
「巧了。」司命星君雙手合十,「我這邊正好有一個,來來來,咱倆詳細說說啊——」
……
送走了興高采烈以為這次一定能成的靈貓,司命星君翻了翻命理簿,確認無誤後這才起身前往大羅天。
最高最廣之大羅天,超脫三界,不在六道,遠離一切時間與因果,為永恆逍遙之天。
司命星君御風而至,便見一人身穿玄色道袍,凌空虛渡,身影縹緲如煙。
「道君。」司命星君躬身行禮,謙和道,「此行可還順利?」
「可。」被喚作道君的男子微微抬眸,朝著一旁招了招手,「過來。」
白衣墨發、有著一雙蒼古落日般璀璨金眸的仙人自煙雲中顯現,神情淡漠,無喜無悲。
他看著道君,張口便是一句:「塵兒呢?」
「渡劫去了。」道君理所當然地答了一句,又道,「是晗光,不是塵兒。」
白衣男子,也便是棲雲仙人就站在那裡,聽他這麼說也無動於衷,熟視無睹地朝著遠處走去。
「善屍。」道君又喊了一句,見他不聽,便轉頭看向司命,「善屍下界時神魂被蠶食了大半,你一會兒幫他看看。」
司命尷尬地笑了笑,總覺得另一位純粹是不想跟眼前人說話,並不是真的神魂有恙,誰讓他們是最南轅北轍的貪婪與痴妄:「當然,當然。」
道君說完便轉身走向了不遠處飛檐若翼的瓊樓玉宇,那典雅精緻的亭台樓閣似遠似近,似實似虛,一時間竟讓人分不清是實物還是幻境。
司命星君取出一塊古樸老舊的令牌高高舉起,煙雲中忽而漾開水波一樣的漣漪,隨即若隱若現的星辰在前方凝聚,鋪就了一條通天的階梯。
道君和棲雲真人見前路已成,便毫不遲疑地踏了上去,一人從容,一人隨性。而司命星君則在原地深吸了幾口氣,等心無雜念入了無我之境,這才敢踏上階梯。
大羅之主的天途哪有那麼好走?稍有不慎便會自最高天隕落,也只有那等怪胎,才能走得毫不猶豫。
「帝君。」
司命星君恭敬地叩關,在仙府外稍待了三息,仙府大門洞開,兩排容姿端麗、華服美飾的侍女提著燈籠,笑盈盈地出門相迎。
司命和棲雲見此都無甚表情,道君卻皺了皺眉,屈指一彈,兩位侍女的腦袋便飛了出去。那兩顆美麗的頭顱咕嚕嚕地滾到地上,依舊明眸善睞,笑容清麗。
「……怎生如此幼稚?總是收藏這些古里古怪的東西。」看著那顆正在微笑的頭顱上寫滿了惡意的眼睛,不消多想便知道又是從哪裡「換」來的收藏品。
此間的主人來者不拒,好的壞的都一併納入懷裡。這麼噁心的傀儡,也不知道是從哪個魔修的手中收來的。
道君好心幫忙報廢了全部的傀儡,棲雲也懷著一腔慈悲掏出了超度魂靈的符隸。這裡哪位都惹不起,司命只能假裝自己沒看見。
大羅之主的仙府道場由上千套法陣構成,引周天星辰,通陰陽兩儀,其中的複雜玄妙、變幻莫測,可謂是匯聚了五行八卦之精髓,稍有不慎便會迷失其中。
進了內殿,穿過長廊與蓮池,司命星君默數著腳下的步數,計算著時辰以及方位,半點馬虎不得。
司命低著頭,數到差不多步數了,便見前方的兩道人影忽而停駐了腳步。
一間陋室,兩盞清茶,兩位對弈的人。
棋局已定,不知輸贏。只見一人輕裘緩帶、姿態落拓地倚在榻上;一人手搭在膝蓋上,闔目靜坐。
司命上前行禮,雙手將命理簿奉上。落拓男子抬手一招,命理簿便落在他的手中,隨意翻了幾頁,便聽他輕笑出聲。
「你這『弟子』有點意思。」大羅之主用命理簿的書脊敲了敲棋盤,「當初你收她為徒,我還道你是走火入魔了。不想這麼多年過去,一腔執妄竟真的成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