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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門弟子行走紅塵的同時也擔負著降妖除魔的重任,只要不違背天時地利人和, 仙家弟子也有義務在一定範圍內庇佑蒼生。
望凝青對此只覺得無所謂,她之所以離開宗門,一方面是為了遠離玄微上人,另一方面則是為了掩蓋自己進境過快的異樣。
如果她在外遊歷數年再回宗,修為進境突破再快也可以說是身懷奇遇,但如果待在宗門內,她魂體是個老妖怪的秘密肯定就掩蓋不住了。
在明顯得罪了玄微上人的情況之下,望凝青暫時還冒不起這個風險。至少要等到她恢復一定的實力,才能行事無所顧忌。
望凝青並不擔心這一點,她現在心境毫無瓶頸,哪怕趕路也在不停地吸納天地靈氣,只要找到一處靈氣濃郁的地方靜心修煉,不出十年她便能重回巔峰期。
雖然隨手為安如意埋下了隱患與陷阱,但望凝青沒有心情去關注安如意的後續。
看開也好,看不開也罷,那都是別人的一生,別人的事情。
自那之後,望凝青開始頻繁出入上古遺蹟遺與蠻荒戰場,每到一處都會提前在太虛道門的俗家子弟那邊落個名姓,讓宗門知道自己去了哪裡。
雖然望凝青並不覺得這種程度的磨礪稱得上危險,但太虛道門的俗家弟子在得知瞭望凝青的去向後曾多次上門拜訪、規勸,甚至還請動了一位分宗的掌門。
要知道,她選擇的那些修煉場所都可謂是人間門煉獄,正常弟子遊歷紅塵都是前往靈氣充沛的仙家秘境,誰會一門心思地往這些稍有不慎便會丟掉性命的地方鑽?
對於望凝青這種不要命的舉動,俗家弟子也是在勸阻無用後慌忙朝著主宗傳遞了訊息。在望凝青對此一無所知的情況下,她的名聲已經傳遍了宗門了。
眾人提起這位極具傳奇性的師妹,都會用感慨的語氣為她增添一道長長的前綴。
「那位入門半年便踏入築基期、不到一年便突破金丹、劍挑冶劍場得到劍尊大人傳承並連戰辯經十八塔證得道門七品授的內門弟子」。
雖然望凝青入門的時間門很短,但因為之前安如意將「盜人仙緣」之事鬧得人盡皆知,導致最終望凝青拒絕玄微上人收徒一事觸底反彈,贏得了大部分人的好感。
儘管有小部分人認為安青瓷拒絕長老的行為十分不識好歹,但大部分人都認為她傲骨錚錚、哪怕面對渡劫期大能也沒有折辱了自己的風骨,令人欽服與欣賞。
而之後安青瓷也不負所望,並沒有因為拒絕了玄微上人而泯然於眾,反而依靠著自己的天賦與努力,成為了眾人連衣角都觸碰不到的絕世天驕。
「不過蠻荒戰場是不是有些太過危險了?……雖說機緣和風險是並存的,但分神期修士稍不注意都可能栽在裡面,更別說金丹期了。」
「得了吧,你可別想著模仿。那是天之驕子的修煉方式,我等凡人還是踏踏實實地從基礎練起吧。」
「我才沒模仿……咳,看什麼看?你自己不也去了辯經塔好幾回了嗎?咱們別五十步笑百步了。」
「說起來,同樣是宗門的道袍,怎生安師妹穿來就顯得那般仙風道骨……?」
「不知道她下次回宗是什麼時候,總是那麼來去匆匆,真想和她搭上話啊……」
「我輩修士,常因壽數久長而對修行有所怠慢……看著這樣一往無前的安師妹,的確會讓人自慚形穢。」
幾名內門弟子語帶感慨地說笑著,從長廊下走過,沒有注意到拐角處抱書而立的少女低垂著頭顱,抿著唇,刻意避開了他們行進的前路。
如今的太虛道門,「安師妹」這一稱謂已經有了特殊的指代,沒有人在意還有另一位「安師妹」拜入了玄微長老座下。
修真界以強者為尊,人人皆有慕強之心,而安青瓷在這條登仙路上已經走出了太遠,成為了同齡人只可仰視不可高攀的存在。
而另一邊,因為安青瓷推辭長老首徒之位的原因就是安如意,大部分知曉前因的內門弟子在推崇安青瓷的同時也給安如意打上了「心機深沉、不可深交」的標誌。
平日裡,內門弟子雖說也沒刻意敵視針對安如意,但也多是敬而遠之。而安如意先前結交的友人都在外門,這便導致她在內門中形單影隻。
更讓安如意覺得難受的是,她沒有被玄微上人允許登上清寂山。
「清寂山地勢險峻,離塵索居,極是苦寒。你這等鮮花嫩柳的年紀,應該多和同齡人在一起。」
接引她的內門師姐曾這麼好心地安慰過安如意,但安如意心思多,思慮多,一直都沒法釋懷此事。
她覺得,既然安青瓷可以孤身一人闖入蠻荒戰場,那她當然也能忍受得了清寂山的苦寒。沒道理安青瓷做得到的事情,她卻做不到。
安如意步履踟躕地朝著內門走去,宗門內拜師的弟子可以隨著師父一同前往同門所在的山峰,也可以選擇在宗門的內院中居住,兩頭都不算差。
比如安青瓷的好友楚芙兒,這位花夷族的公主拜了歲岳長老為師後便搬進了長老的山頭,每天看著自家師兄們水深火熱地鍛刀打鐵,日子可謂是越過越糙。
而像安如意這種情況,宗門內也貼心地為她準備了一間門清淨幽靜的獨居小院,一來清寂山那地不適合修為境界較低的弟子居住,二來孤男寡女到底有些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