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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萊婭猛然閉眼,忍痛將聖劍用力地刺入了自己的心口,雖然聖劍不會真正傷害到無罪之人,但強行納入劍刃,疼痛也是在所難免的。
——「汝想要呼喚誰人之名?」雌雄莫辯的空靈之音在弗萊婭的腦海中響起,她感覺自己的靈魂在這一刻穿越了無盡漫長的虛空,叩響了禁忌的門扉。
她並不是為了審判或是懲戒某個人才請求神降,而是為了晨昏交替之際那一絲閃爍天際的微光,所以——
「以利亞!」弗萊婭大喊道,在象徵神性的光輝之主、象徵魔性的達瓦爾丁,以及象徵人性的最後真名之間,她喊出了那位的人間之名,「以利亞.塞維爾.伊登!」
那禁忌的名字脫口而出的瞬間,沒入弗萊婭心臟的聖劍乍現出耀眼的光芒,一線輝光貫穿天地,掀起大片的塵埃與氣浪,逼得周圍的人退避三尺,掩面躲閃。
而在弗萊婭將聖劍刺入自己心口的剎那,同樣付出行動的還有直面衝擊的另外兩人。
魔王一把攬過蕾切爾的腰肢,肢體再次畸形扭曲化為龍爪,他帶著蕾切爾迅速後撤,試圖離開。
身為魔王的修雖然是此世最強的存在,哪怕神降,他也能跟被限制的神明打個五五開。但是他來這裡是為了帶走蕾切爾的,暫時還沒有跟神明硬碰硬的想法。
而另一個採取行動的人則是望凝青。
在短短一個呼吸的間隙里,望凝青不顧暴露,抬手咬住右手的手套用力地扯下,露出手背上聖徽,與光明聖教的聖徽有些細微的不同,這個印記中央是一柄槍。
她的唇吻上聖徽的剎那,如黎明霞光般的金紅色長槍般憑空出現在她的手上,遠遠望去,仿佛她握住了一段天邊裁下的光芒。
望凝青握住聖槍猛然下劈,桎梏著她的黑霧在聖槍的鋒芒下瞬間斷裂消散,然而不等她採取下一步措施,她便被魔王向後一帶,失去了攻擊弗萊婭的最佳時機。
靈貓如果看到這一幕恐怕要和司命星君一起抱頭痛哭,苦命的晗光仙君每次都會遇上神一樣的對手和豬一樣毫無默契的隊友,這很難不說不是一種痛。
然而很可惜,關閉了水鏡陷入自暴自棄境地的靈貓並不知道,而望凝青還沉浸在弗萊婭喊出「以利亞.塞維爾.伊登」的錯愕里,她再次意識到自己又被暗算了。
晗光仙君的記性很好,哪怕已經過去將近十年,她依舊記得上一次輪迴中氣運之子的名字。
想到這次輪迴開始前,司命星君特意叮囑的「不要呼喚光輝之主的名諱」,說靈貓和司命星君是無辜的不知情者,那真是連吃了降頭一樣覺得她深有苦衷的氣運之子們都不信。
局勢已經足夠混亂了,不需要再添油加醋了。抱著這樣的想法,望凝青想要重傷弗萊婭從而阻止神降,反正聖槍不激活的情況下跟普通的聖器沒有什麼兩樣。
然而很可惜,不管是氣運之子還是反角陣營,幾乎所有人都跟她沒有默契,所以她錯過了攻擊弗萊婭的最佳時機。
弗萊婭纖細的身軀籠罩在耀眼的光柱之內,她的身體懸浮於空,飛舞的長髮化作流動的光河,翠色的眼眸也漫上了代表神性的金色。
她,或者說,「祂」。當那如同星海而來的美麗生靈從恢弘璀璨的聖光中抽離而出、居高臨下地俯瞰眾人時,不會有人對祂的身份產生質疑,質疑祂不是真神。
因為當祂降臨於世的那一瞬,所有人都聽見了命運的古鐘於雲間激盪的迴響。
先是兵器砸落在地的聲音,然後是膝蓋觸地時的一聲悶響,等到望凝青回過神時,周圍的所有人都已經在聖光的本體前跪下。
包括一直將弗萊婭視作異教徒的烏鴉和早已被欲望侵蝕得面目全非的舊教廷的信徒。
這些曾經擁有著醜惡、瘋狂嘴臉的人類,此時都近乎痴狂地匍匐跪地,戰戰兢兢,甚至不敢抬頭直視神明悲憫溫和的眼睛。
場上,直面神明的輝光卻仍然站立的只剩下望凝青,與魔王。
幾乎只是一個呼吸的剎那,望凝青就感覺到想要帶自己離開的那雙手僵硬地定住了,佇立蒼穹下的神明只是微微抬手,整片空間就被封鎖其中。時間仿佛在這一刻被無限地拉長,變得無比的緩慢。
那個仿佛光輝凝聚而成的人形只是抬手一招,烏鴉手中的半部聖典便憑空飛起,落入祂的掌中。兩本封皮不一的聖典相合,竟很快融合幻化成了一本。
祂單手捧著聖典自蒼穹之上拾級而下,每走一步,光之粒便凝聚成台階,乖順地臣服在祂的腳底。
與此同時,弗萊婭的個人面板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初陽之神]聖.弗萊婭(以利亞.塞維爾.伊登)
性別:祂(?)
種族:人族(神之容器)
職業:「絕境中的希望」
等級:Lv.999(?)
稱號:[初陽之神](已佩戴)、[聖光]、[聖劍之主]、[無暇之人]、[三分之一神]
天賦:[不可見]
技巧:[不可見]
技能:[不可見]
屬性:魔性(0%)、人性(100%)、神性(100%↑)
……(略)
望凝青:「……」
望凝青終於知道為什麼弗萊婭之前的個人面板會顯示出各種奇怪的異常數據了,因為「光明聖女」根本就是一個為神降而提前準備好的容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