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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櫻卻對這些事不得不上心,當初在許家時買得四個丫鬟,碧桃因行事還算周全被她留給了楊氏,加上麥穗一共帶來四個陪嫁丫鬟,又有姚榮家的一個媳婦子,許忠一家陪房,這些人在官家千金裡面算是少的了,可這些人再加上連成璧院子裡原有的,估計人不會少,許櫻向來對自己身邊的人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自連成璧的態度上看,他的心腹只有梨香一個,再有就是那兩個書僮了,至於旁人,許櫻瞧了一邊不在意的連成璧,怕是問他他也不知情。
過了一會兒,梨香帶著幾個頭臉整齊的丫鬟進了門,只見她們一著玫紅、一著淺碧、一著淡粉、一著淡紫,衣裳料子儘是上品,身上頭上戴得首飾也是個頂個的好,再瞧臉上雖說都是薄施脂粉,嘴唇卻也都塗得紅紅的。
「奴婢給十奶奶請安。」這四個人都是聲音清脆婉轉的,一齊請安時如珍珠落玉盤一般。
許櫻在家時就是衣著素淡的,如今嫁了人才著艷色,瞧她們四個的樣子,竟比她未出嫁時穿得還要好,不知情的要以為是哪家的姑娘。
梨香瞧著她們四個的樣子就皺了皺眉,平素里她管束著她們,讓她們不要太過招搖,如今當著新奶奶的面還一個個這般花枝招展的出來,果然是十爺太過縱著她們,讓她們一個個不知東西南北。
梨香這倒冤枉連成璧了,他連這四個人的名字都叫不出來,更不用說是縱著了,他只不管是懶得管而已。
許櫻打量了她四個一會兒,其中穿淡粉的那個似有所覺,悄悄的把頭上的珠釵撥了下來,藏到了袖子裡。
「梨香,這幾個都叫什麼。」
梨香指著著玫紅的那個道,「這個是玫瑰。」又指了著淺碧的,「這個是荷葉,這個是桃紅,這個是紫薇,她們原都是太太身邊的人,因十爺身邊乏人伺候,才送了過來。」
許櫻點了點頭,這四個的名字透著香艷,長相也是有甜美有嫵媚有清秀有天真的,趙氏為了連成璧還真費心思。
「麥穗,賞。」許櫻早就備了賞錢,這四個丫鬟一人給了一個荷包,姚榮家的又拿了一簍的銅錢,賞給外面的丫鬟僕婦。
許櫻賞了這些人,卻沒有依例讓她們走,只是上一眼下一看的看她們,「你們原是太太身邊的人,自是要比旁人尊重些,只是我出身官家,自有規矩,比如這官緞,就不是下人穿得,穿了要招禍,這首飾也不是亂戴得,否則帶你們出去,人家要笑連家是沒規矩的暴發戶,咱們先小人後君子,我也不樂意剛來頭一天就教訓人,只是這規矩就是規矩,只要你們在東院,頭一宗,衣裳只能著綠比甲,裡衣只能穿素色,更不能用官緞;二一宗首飾不能超過三樣,更不許著金;三一宗必穿軟底鞋;四一宗除非家有喜事逢年過節,否則只需薄施脂粉,不許描眉畫,這四樁事不光是你們要依著規矩,就是沒進來屋的,也要依著規矩,今個兒就算了,來日若是再犯,休怪我無情。」
四個人聽許櫻這般說,就像是臉上一邊被打了幾個耳光一般,就算是有新官上任三把火,但人家都是呆過頭三日再燒的,十奶奶卻上來就對她們四個開刀……四個人面面相覷,卻沒有一個敢看連成璧的。
連成璧咳了一聲,「我素日就瞧著你們沒規矩,只是這些事不是爺們該管的,如今新奶奶既立了規矩,還不快滾了下去換衣裳!」許櫻若是說梨香如何,沒準兒連成璧背後還要討兩句情,這四個本來就是趙氏送給他的,一個個雖說不敢像是之前的那些個半夜爬他的床,但也忠奸不明,許櫻立時把她們四個趕出去,連成璧心裡才痛快呢。
許櫻成親頭一天就給屋裡的丫鬟一個下馬威的事,自然滿府的人都知道了,知道趙氏心思的人暗暗冷笑,這就叫偷雞不成蝕把米,為人繼母的口甜腹劍嘴甜心苦,真打量旁人都不知道嗎?
趙氏聽見了,也是暗罵那些人沒本事,勾引不了連成璧不說,連在新奶奶面前裝乖都不會,頭一天就露了馬腳,不被斥責才怪。
「喬嬤嬤,你開我的庫房去拿上好的官燕出來,送給十奶奶,再狠狠的罵那四個不知事的小蹄子一頓,一群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
「是。」
喬嬤嬤接了令剛想走,趙氏眼睛一轉,「你再傳我的信給江姑娘,就說我想她了,只是家裡事多,怕是一時半刻分不開身去看她,等忙過這陣子,再去找她。」
「是。」
這江姑娘本是遠山縣令江大人之女,素來對連成璧有些情誼,自從知道連成璧訂了親之後,當著趙氏的面哭了好幾次,趙氏收了她做了乾女兒,兩人常有來往,如今她又提起江姑娘,喬嬤嬤會意地笑了笑,自是知道當著江姑娘該如何添油加醋說新來的十奶奶不賢,善妒,頭一天就打壓十爺院子裡美貌得丫鬟,氣得大太太頭疼。
連成珏也聽說了這件事,卻只是笑笑,如同輕風過耳一般,趙氏使得無非是女人的小計謀,連成璧之前沒有直接趕那四個走,無非是怕趙氏再派更厲害的人,如今十奶奶進了門,自然是兩夫妻齊力斷金了,此事並不足為慮,倒是那江姑娘,頗有些趣味,連成珏轉了轉手上的戒指,把身邊的小廝叫了過來,吩咐了幾句——
作者有話要說:哈爾濱這天兒可真夠冷的了,竟有人說哈爾濱的冬天比南方好過,他們想必是沒在零下二十幾度颳風下雪的天氣打過車,更沒做過沒空調的公交車,沒體驗過啥叫「達標」供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