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頁
許國定知道,武陵春所說的不認得路是託辭,必定是有別的想法,可自己家的事,與他又有何相干?「我這一去是有要緊事的,並非是尋常的訪友,還請武道長去找旁人……」他說罷輕踢馬腹,繞過武陵春。
「許老爺,您真的想此一去有去無回嗎?」武陵春說道。
「我若不想又當如何?」
「那就請您跟我一路慢行,等一等我的一個朋友。」
「什麼?」
「我的這個朋友正在錦衣衛衙門……」
「糊塗!」許國定斥道,那些錦衣衛想要剿滅那股悍匪並非一兩日,可他們行事素來霸道,剿匪之時從不分善惡,就算是明知道匪徒手中有許家的人做肉票,也是能救回就救回,救不回就報一個被匪徒所傷,絲毫不耽擱領功,所以富貴人家有人被綁了票,寧可自己傾家蕩產出銀子,不是被勒索得實在是砸鍋賣鐵也湊不出銀子來,是不會報官的。
「您就信那匪徒收了銀子一定會放人嗎?匪徒綁了票,又再綁送贖金的人,並非是什麼罕見之事,您素來經多見廣,豈會不知?再說您就不想問問我那朋友是誰嗎?」
「誰?」
「連成璧。」武陵春笑道,「有了連家和我武家的面子,錦衣衛行事再狠辣,也當三思。」
雖說為避嫌疑,也為了監察百官的本職,大齊朝錦衣衛素來與文武官員少有來往,可跟文官的關係容易撇清,跟武將的關係卻是撇不清的,錦衣衛再怎麼樣也要賣勇毅伯府的面子,更不用說連家樹大根深,交遊甚廣,雖說是商家,卻也是手眼通天的,有這兩家出面,錦衣衛不賣面子,也得賣。
許家說起來是大明府當地豪強,但在錦衣衛的眼裡,確實沒有這兩家中的任何一家份量重。
許國定一聽武陵春說連成璧,臉色稍稍好看了些,又聽說道武家和連家的面子,眼前就是一亮,是啊,雖說武家和連家兩家的現任當家都沒說話,可是一個是勇毅伯的獨子,一個是連家的長子嫡孫,誰敢不賣面子呢?難不成自己真有一線生機?
「請伯父與晚輩一路同行如何?」武陵春再次拱手施禮。
「如此就相請不如偶遇了。」許國定當初還不贊同二奶奶救助武陵春,如今看來,當初的善緣還是結下了善果的,果真是造化弄人啊。
作者有話要說:也許是我真的老了吧,總想嘮叨些話,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我今天重溫了一下兄弟連,忽然看見好多熟面孔啊,那個時候的一美啊,法鯊啊,as啊,都青澀得很,這些人沒成一線演員的時候也是四處跑龍套啊,最的是湯姆漢克斯的二代兒子,真的去演一位官二代,有許多經典重溫一下真的挺不錯的。
☆、108欠情
108、欠情
連成璧站在葦塘鎮外的十里亭中,看著許國定和武陵春一行人四匹馬越來越近,「蝶尾,咱們走吧。」
「十爺,您不隨著許老爺去了?」
「別忘了咱們是怎麼來的,若是被家裡人知道咱們以身犯了險,就算是日後全身而退,怕也是要挨一頓家法。」
「可是……」
「功成,總要身退的。」連成璧說完騎上了馬,向著而去。
這兩個月他在外奔波不停,追查此事,如今已經有了眉目,自然是要功成身退了,祖父、祖母雖寵愛他,可他若真的是為了私情誤了秋闈,怕是不止他要受斥責,連親事都要生變。
「蝶尾,你暫且留在這裡,許老爺若是問起許四姑娘的墳苧在哪裡,你指給他看就是了。」他聽說許四姑娘被劫之後,就到了葦塘鎮,為防備匪徒回來,他也只是收了許四姑娘的一人的屍首罷了,餘下眾人全被當地的義莊收了。
想想許四姑娘死得如此慘,他一個只與許四姑娘有個一面之緣的陌生人,也覺得難過,董家此事,實在做得太絕了。
最可笑的是悍匪得了許四姑娘的嫁妝抓了許家的兩個男丁,卻也沒有放過替弟迎親的董鵬程,董家陪了夫人也沒換來自家的兒子。
如今欠下血債,又與許家結了仇,且看董家如何收場。
「是。」蝶尾應了一聲,就見自家的少爺打馬疾行,眨眼間沒了人影。
暗夜,火焰燒灼著天空,照得河心荒灘晃如白晝一般,慘叫與嘶喊不絕於耳,管仲明掀開離著火的河寨足有半里自山坡下藏著的地道口中爬了出來,拖著一條血肉模糊的腿向前半跳半躍的走,心裡不住的罵著許家狠辣,竟然不顧自己手裡有肉票,與錦衣衛勾連在了一處,借著交贖金之時,將自己的一干人等團團圍住,若非自己機靈拿了許元安做人質,退回山寨之中,自己那幾百號人怕是當時就要交待,就是這樣官府也順藤摸瓜尋到了水寨的所在,趁著天黑攻了進來。
待他再去尋肉票時,那幾個人已經被不知道從哪裡來的高手偷偷救走,管仲明是摸清了許家的底細才下手的,許家雖說是名門望族,子弟在朝中職位卻不算高,與親家楊家也是半紅臉,大明府知府于靖友卸任新官尚未上任這一段,正是劫許家一票的好時機。
誰知道許家竟有能讓錦衣衛賣面子的高人在,這高人甚至能買通江湖上的高手替他偷入山寨把肉票偷走,難不成他小看了許家?自己費盡心機交的義妹和送到她身邊的丫鬟都是廢物?
女人!果然都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