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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穗聽了也是一愣,她瞧了瞧許櫻,許櫻使了個眼色,「你派誰去迎十爺了?怎麼還沒回來,快過去看看。」
「是。」麥穗急匆匆的出去了。
姚榮家的見屋裡只剩下她和許櫻又說了另一樁事,「奴婢帶著人收拾姑娘的嫁妝,十爺說讓奴婢開了東庫房說那裡只有一些舊物,給姑娘用就是了,奴婢帶著人收拾的時候,翠菊笨手笨腳的將一個銅佛像碰了下來,奴婢瞧著底下的款是大明宣德款,可又有些不對勁……」
「有什麼不對勁的?」
「姑娘您自己明日拿來瞧瞧便知了,奴婢那個短命的男人在他姑姑開的古董店裡做夥計,奴婢也聽他說過一些,可瞧著那銅佛像,有些不像。」
許櫻將這件事記在了心裡,剛想再問,就見外面燈籠的光一閃而過,絲蘭先進了屋,挑起了帘子,連成璧進來時半靠在梨香身上,渾身的酒氣,許櫻趕緊過去扶住了他。
「十爺您怎么喝了這麼多的酒?」
連成璧雖醉得走路不穩,好歹眼神還算清明,「我只喝了三杯……二叔和他們……都是被扶上馬車的!我扶的!」
許櫻怕他吐,趕緊吩咐人把啖盂拿了過來,又讓端來醒酒湯,狠狠給他灌下去了兩大碗,又扶著他上了床,她原以為連成璧孤介,並沒想到他竟能跟人一起交際這麼久,還喝醉了回來的。
正想要替他脫鞋,卻被他硬拉上了床,「十爺!我得給你脫鞋。」
「叫什麼十爺!叫成璧!」
「好,成璧,我給你脫鞋。」
「不脫!」連成璧自己把鞋扯了下來,像是寶貝似地摟在手裡,「不脫!」
「好,不脫!」許櫻只得耐著性子哄著他,又示意丫鬟們把他另一隻鞋給脫了下來。
「這兩榜進士,今科探花聽著好聽,可是真累!早知道我只考中舉人就夠了!」連成璧大聲說道。
許櫻心道老太太為了你中了探花,心裏面不知道有多高興呢,連家為改換門庭已經花費了數十年,總算在他這裡開花結果了。
她掙了幾下掙不開,也就由著連成璧去了,連成璧見她不掙扎了,親了她一下,「媳婦,睡覺!」把懷裡的鞋扔了,掀了被子將許櫻蓋住了,姚榮家的見他們小夫妻斯磨在一起,笑嘻嘻地把丫鬟們都帶了出去,放下裡間屋的帘子走了。
麥穗把姚榮家的拉到了一旁,「慧月姐,幸虧你眼神好,我追出去的時候,正巧看見綠蘿和一個小丫鬟在說話,那個小丫鬟說自己是替太太抱狗的丫鬟,狗丟了讓綠蘿幫著找,綠蘿差點兒被她帶走,她見我來了也不說找狗了,自己跑了,我瞧著遠遠的站著個人,好似就是你說的不是丫鬟而是姑娘打扮的人。」
「這人能是誰呢?這麼晚了還在連家,想必是家裡的親戚,可家裡的親戚哪有這麼不莊重的。」姚榮家的嘖嘖了兩聲,頗有些感嘆。
「十爺生得俊俏,又是探花郎,就算他不是那些個眼泛桃花愛沾花惹草的,花草也要惹他。」
「嗯。」姚榮家的點頭道,「明日咱們打聽打聽那人是誰,讓姑娘也有個防備。」
連成璧第二日全不記得自己醉時的情形,只是覺得頭疼,哼哼嘰嘰地不願意起來,「難怪人說酒是穿腸毒藥,我頭疼……」
「十爺……」
「叫成璧。」
「成璧,你胃難受嗎?」許櫻摸了摸他的額頭,他是個一瞧著就傲氣得不行的少年,這個時候倒有點撒嬌耍賴的意思了,許櫻竟生出些柔軟情懷出來。
連成璧按著她的手,「你摸摸就不疼了。」
「那你要吃些什麼?」
「素麵……」
許櫻吩咐人煮了素麵,可是端上來時她才發覺這連家的素麵也跟旁人家的不同,一根一根細如髮絲,湯頭雖說清澈微黃顯是老湯,又有四樣小鹹菜,擺在描金漆盒裡,「怎麼沒有荷包蛋?」
「十爺素不愛吃。」梨香說道
許櫻點了點頭,哄勸著連成璧吃麵,連成璧卻纏著她要喂,兩人一纏磨就纏磨到了日頭老高,許櫻只得吩咐人到榮壽院去替自己告罪,就說十爺宿醉難受,自己怕是不能去請安了。
過了約麼一盞茶的工夫,許櫻剛哄著連成璧吃了半碗面,喬嬤嬤就到了。
許櫻紅著臉掙開連成璧的手,出門迎她,「嬤嬤怎麼來了?」
「老太太原就聽說二老爺喝多了,歇在外書房了,卻沒想到十爺也喝多了,讓奴婢過來瞧瞧。」
連成璧見了她來,收了剛才的頑皮之色正色道,「昨個兒遇上幾年同年還有二叔的幾位朋友,一起喝酒,喝得多了些,勞祖母掂記了。」
喬嬤嬤拉著許櫻的手道,「十奶奶您不知道,十爺素來酒量極好,輕易不醉,醉成了如今的樣子,想必沒少喝。」
許櫻抿嘴笑笑,點了點頭。
喬嬤嬤也是見慣世面的,見許櫻衣裳有些亂,頭髮也蓬著,知道這小夫妻必是新婚,十爺借酒遮臉鬧人了,有心想要逗一逗許櫻,又怕她麵皮薄,只是笑了一下就走了。
姚榮家的想了想,追了出去,「喬嬤嬤……」
喬嬤嬤知道她是許櫻的陪房,追出來必有緣故,立刻停了下來,姚榮家的拉著她到了一個沒人的角落,將昨晚的事說了一遍,喬嬤嬤皺了皺眉,「這事兒我知道了,那人是錦繡院的義女,本縣縣令之女,老太太原也知道她來了,卻沒想到堂堂官家之女竟如此不知檢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