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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個東西不用櫻丫頭估價,我就知道價格……」
「就是,我家娘家也有商鋪,放到我娘家的商鋪寄賣,絕虧不了。」汪氏說道。
「別的東西我不敢說,我們江家做了多年的藥材生意,老太太若存著好藥材……」江氏口風一轉……「大嫂,三年前您為何不說此事,藥材若是在屋裡封存了三年,怕是要……」
「這三年我一直沒斷了來松鶴院,只是這些東西是老太太留下的,一直沒想起該怎麼辦,就留著了。」聞氏說道,她要是真像三房想得那樣,早就暗地裡私盜了出去賣了,豈會拖到現在還讓三房聽到了風聲。
許櫻總算弄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心裡其實也暗暗埋怨,大伯娘為何不把東西私下裡偷偷的交給她寄賣,鬧到現在這麼大,三房要跑來分一杯羹。
「大伯娘說年關難過倒是真的,今個兒都臘月初三了,這東西若不現在拿出去,趁著人辦年貨、送年禮的時候賣出去,怕是真要拖到來年了,大伯娘不妨把東西拿給我看看,若是保存得好,我下晌就叫人拉走。」
苗氏撇了撇嘴,「你說得倒是輕巧,老太太去時這些東西……」
「老太太去時我們都在,家裡的產業盡數的分了,她的這些個東西自然是隨著院子歸了大房。」楊氏說道。
「這錢我們倒真不要。」聞氏說道,「元安、元慶能回來,全靠了櫻丫頭出錢,我們也不是那些個不知廉恥的,櫻丫頭來年就要嫁人了,若無銀錢傍身可怎麼成?這些個東西不管能換多少銀子,通通算是我們補貼給櫻丫頭的。」
汪氏立時就跳了起來,「老太太只說了院子歸大房,可沒說東西也歸大房所有,若是如此說,我們住的院子都應是大房的,難不成要我們光身走不成。」
「七嬸你這話還真說著了。」許櫻實在是瞧不上汪氏的人品,孟氏是長輩,聞氏和自己的母親又沒見過汪氏這樣的,許櫻實在忍不住開了口,「這大宅是大爺爺家的,咱們平白多住了三年已然是撿到的了,這東西是大祖父和大祖母不計較的緣故,老太太的東西能分的三年前早就分了,如今這些自是隨著院子歸大祖父一家所有,這才是做人的道理。」
「哼!銀子都歸了你,你自然……」
「這銀子無論大伯娘怎麼說,我不要。」許櫻說道,「太祖母辦三周年時,應是欠了銀子的吧?這錢用來還債,若是還債還有剩餘就留著給太祖母修膳墳苧。」
苗氏一聽許櫻這麼說,立時就有些怒了,「你一個小輩,又是個未嫁的姑娘,這裡沒有你說話得份!」
「那這裡總有我說話得份吧?」一直沒開腔得孟氏說道,「我覺得櫻丫頭說得對,她既是不肯占這筆錢惹出爭執閒話,那就依著她,這銀子誰也不動留給老太太修墳苧,左不過千把兩銀子的事,倒惹出如此多的是非……哪裡像個大家。」
苗氏知道孟氏這是在說她,撇了撇嘴,「你們都是大家,都不缺銀子,只有我們是破落戶,我這個破落戶不住你的屋不把窮氣傳給你們就是了,我跟你們說,我家三老爺找著了宅子,過了年我們就搬。」
難怪苗氏這個時候來找東西,原來是三房要搬出去了,孟氏笑了笑,「若是如此,咱們更不該為了這點子東西吵了,三弟妹你現在儘管進屋,喜歡什麼東西挑撿幾樣拿走就是了。」
苗氏伸著脖子往裡面看了一眼,「哼!怕是東西早就被你拿走了……」
「你若不想去就罷了。」
「我憑什麼不去?」苗氏一邊說一邊帶著兩個媳婦進了屋,幾個丫鬟僕婦也要進屋,被聞氏攔下了,「老太太的屋子也是你們幾個進得的?」
丫鬟僕婦們自是沒有苗氏的膽子,都退了回去,許櫻瞧著走在人群最後,留著婦人髮飾一身素淡的媳婦子有些眼熟,卻想不起來叫什麼。
過了一會兒苗氏左手拎著佛像,右手拿著銅爐,江氏左手拿著個白玉美人瓶的擺件,右手拿了個座鐘,汪氏左手兩手捧著三樣東西,從裡面出來了,丫鬟僕婦們見主子拿到了東西,都過來接,苗氏伸手去拿汗巾子,卻拿了個空,「慧月。」
那個媳婦子走了過來,拿了全新的帕子給她,「太太您用。」
「笨手笨腳的,你躲那麼遠幹嘛?都嫁了人守了寡了還似未嫁的閨女般怕羞?」
「奴婢……」
「沒用的東西。」苗氏一甩袖子,沒再理她。
許櫻瞧著那幾樣東西,都是老太太屋裡擺在明面上最值錢的了,苗氏怕也是算了許久的了,這些年大伯祖母為了這個家的太平,也沒少吃虧,可也不是個傻的,想想那一屋子的東西,還有未動的內庫,依老太太的性子,沒擺出來的怕才是最值錢的,這裡面真值得一場鬧得怕就是那佛像了。
又聽苗氏喊慧月,這才認出那個眼熟的丫鬟原來是救了苗盈盈的慧月,心裡立時就留意了起來。
待苗氏她們走了,楊氏拉著許櫻告辭,卻被聞氏攔下了,老太太的東西大部分雖說剛過世的時候就已經分了,可還是剩下了三間正房和三間廂房的東西,聞氏帶許櫻她們去的是後院緊鎖的一間小庫房,庫房門一打開,裡面的東西雖積了灰,卻個個是好物件,「這些個東西本來是我預備著存著哥兒們娶媳婦用,如今家裡缺銀子,櫻丫頭又花費那麼大,這些東西雖只是擺件、積存的老物,多少也能換些銀子,好歹填補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