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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如何,救貧道一命的是二奶奶,二奶奶大恩大德,貧道定當報還。」武景行磕了三個響頭。
楊氏彎腰扶起了他,「你若真想報恩,不如養好身子,學好本事,做出一番事業來,就是報償我了。」
「貧道謹尊教誨。」武景行一輩子不記得母親是什麼樣,可瞧著楊氏,卻覺得自己的母親應該是楊氏這樣的,漂亮、溫柔、嫻靜,從心裡往外的透出那股子善良來。
許是許昭文真的是命大的,也許是許家的時運沒有差到不能救的地步,武景行剛走,被留在許昭文院子裡聽信兒的綠蘿就回來了,她來得晚,並不知前情,雖說覺得許家的事情透著怪,可是臉上還是純然的高興,「那個道士真的是妙手回春,四爺的血被止住了,剪刀也撥了出來,說是雖傷到了髒腹,卻不算重,好好養一養就沒事了。」
楊氏表情一松,「阿彌陀佛,菩薩保佑。」
許櫻卻想著,許昭文還真是禍害遺千年,這樣都不死,只是會消停些日子罷了。
「四奶奶呢?」
「三姑娘和五姑娘跪在地上哭著求老爺,老爺已經答應把四奶奶從柴房裡放出來,關到了屋裡。」綠蘿說到這裡小聲問,「二奶奶,四奶奶是不是真有瘋症?」
楊氏搖了搖頭,並沒有回應她「你回去吧。」
「是。」
楊氏心裡也想著,董氏是不是真的有瘋症,而且病得不輕呢?若真是如此也許是報應了,她又因自己有這樣的想法,心裡默默的念了一聲佛。
許櫻心中卻明白,董氏原先是假瘋,如今怕是被逼得半瘋不瘋了,真要是瘋子,怎麼會趁著自己女兒只是跟人換了庚帖大鬧起來,卻只是將許四紮傷呢?她還是想讓自己的大女兒早些嫁出去吧。
董氏不管是不是心如蛇蠍,她還是有一片護子之心的。
不管怎麼樣,董家這回不能再裝什麼都不知道,董家必然要來人,許家還有一番風波呢。
作者有話要說:楊氏怎麼說呢,是傳統意義上的好人,雖說如今她多了點自保的能力,對一些人有了更清靜的看法,但是她還是希望人人都好,許櫻就不是了,除了自己和母親,別人對於她來講並不重要。
☆、98疑雲
許櫻沒想到的是,董家來人的說得第一宗事是——婚期,董家來得人是董家大太太,她衣著樸素中卻透著精幹,頭梳了圓髻,只插了一根紫玉鳳頭釵,臉上的法令紋極重,說話慢聲細語,卻透著十分的不好惹。
「按說咱們是親戚,我雖說年紀不大,身子卻不算好,因此走動得少,如今到了許家,竟一個個的都不認識了一般。」
因許家二房太太唐氏有病,楊氏守寡不說,與董大太太實在是說不到一起去的綿軟性子,董氏更是不能露面,因此這次出面招待的人是許家大太太和大奶奶。
孟氏見董氏說這話就是話裡有話,自然是先陪笑臉,「這也是我家的這些孩子都靦腆的緣故,按說老太太去的時候您是來過的,跟她們也見過,可也都沒說幾句話,要說這家裡最伶俐能幹的,自然是四奶奶,偏她身子……」
董大太太皮笑肉不笑的接話,「聽說是身子不好?又因為五丫頭的事生了點子氣,跟姑爺拌了幾句的嘴?」
「是,是。」孟氏見董大太太這麼說,自然是默認了。
「放心,我今個兒不是問這事兒的,五丫頭的事是許家的家事,我家姑奶奶也夠不懂事的,兒女親事自是有長輩做主,若是不樂意好好商量就是了,為這個拌嘴生氣怪不值當的。」董大太太道,她這麼說,也算是應了許家想要把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心思。
「那您這是……」只要不是為了四奶奶的事來興師問罪和許家那那些個涉及家醜的『官司』就好。
「我這是掐算著我家老姑奶奶的喪期已經過了,一是來給磕個頭上個香,好是來商議婚事。」
「您的意思是……」
「孩子們都大了,我家老姑奶奶臨去世時還掂記著一雙小兒女的親事,我想著還是早早的把婚事辦了……」
這話一說出口,先有話說的是一直在跟前默不作聲的武氏,「按說這事願不用親家太太張口,只是咱們是血親,攤開來說也不算什麼,但是……長幼有序,我家二姑娘的親事剛剛訂妥婚期,黃道吉日在兩個月後……」
「雖說是堂姐妹,可前後腳嫁人的也不是沒有,我也不是說要立時把姑娘領回去……」
孟氏接過了話,「是,您想得是,咱們是血親,幾輩子砸斷骨頭連著筋的情誼,攤開了說也不算失禮,姐妹前後腳嫁的也不算錯,要不您說個日子?」
董大太太從懷裡拿出一張黃表紙來,「我找人看了,六月十四是個好日子。」
武氏合什一笑,「那可真打從您的話上來了,我家親家訂的婚期是六月初十。」
楊氏在一旁聽著,她又瞧董大太太的臉色,總覺得董家有沒說的話,卻不知該如何問題,望向女孩們所在的隔間,忽然一下子想起件事,「聽說三姑爺今年秋闈要下場,六月十四……趕得及嗎?」
「總要先成家後立業的好。」
楊氏笑笑,她是書香門第出身,只聽說過有人念著雙喜臨門,秋闈之後再辦親事的,卻沒聽說過有人會在大考之前給兒子成婚,讓兒子分心的,董家這裡面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