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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文初只好道了再會,許昭齡帶著妻子也走得飛快。
許櫻有些糊塗地跟著連成璧向前走,瞧見了那個所謂的朋友,抿嘴笑了起來,此人正是武景行。
「連兄、嫂子,好久不見。」武景行笑著施禮。
「給武侍衛請安了。」連成璧夫妻瞧見了武影行,都是真心高興,「武兄今日不當值嗎?」
「我是晚上的班,早晨起來想起給下仆都放了假,只得跑來這裡混口飯吃了。」武景行笑道,他雖說是名門公子,卻是野生野長,自在隨意得很。
「若是混飯吃,哪用得著走如此之遠。」連成璧知道他沒完全說實話,也就由著他了。
「不知許二奶奶如今身子可好?」武景行還惦記著楊氏的救命之恩呢。
「勞武公子惦記,家母身子康健,精神健旺得很。」
「如此便是好事,我離開山東時太過匆忙,竟未到府上拜別,實實是失禮得很。」
「家母聽說了您在京里,還特意捎來了些東西,只是未曾想到會在這裡見到你,並未帶來。」楊氏對武景行印象始終極好,又知道了他曲折的身世,對他頗為憐惜,在信里聽說了武景行也在京里,就在往京里捎的年貨中夾了幾樣給武景行的東西,許櫻正想著找一日和自家的年禮一起送到武景行家裡,卻沒想到今天碰上了。
「我是個閒人,整日除了當值就是在京里閒晃,明日自行上府上去取就是了,倒時候怕還是要討一頓飯食。」武景行笑道。
「拿東西就算了,怎麼還要吃飯?」連成璧做驚訝狀,三個人正在一處說笑,遠遠的就聽見一人喊道,「武景行!武景行!」
武景行一聽見這聲音,立時縮了縮脖子,「少陪了。」說罷便跑開了,留下許櫻夫妻面面相覷一頭霧水。
☆、153臘八粥二
梁文初原本瞧著連成璧夫妻跟武景行說話,待武景行走了,又慢慢走了過來,「你們怎麼認得他的?」
「因緣際會,山東舊識。連成璧道,他瞧著梁文初對武景行頗有話說的樣子,也就沒把和他的淵源說得太清楚。
「我家隔壁住的也是宮中侍衛,與我頗有些交情,我聽他講勇毅伯的兒子武景行,上個月與後金使者的小兒子費揚古比武,贏了人家,那個使者是後金宗室王爺,小兒子又是他和科爾沁公主的嫡出幼子,有貝勒的名份,被捧著長大的,被武景行贏了一回就記住了,非要拉著他再比一次,武景行躲不勝躲因被尋訪到了住處,連自家的屋子都不敢住了,方才你們和他說話,遠遠的我瞧見了一個梳辮子的金國人喊他,他才跑的。」
費揚古?許櫻皺了皺眉,上一世俘虜勸降武景行的好像就是叫費揚古的,可是這個名字據說在韃子那裡叫得人不少,她在遼東長到七歲,多少會幾句滿州話,費揚古的原意就是老兒子的意思,光是平民百姓家,她知道叫這個名字的就不下三個。
連成璧卻不知道許櫻的想法,只是替武景行煩憂,「私下與金國人有來往可是重罪,只盼著他不要因為此事被人參奏才好。」
「就是因為曉得厲害,他才一直躲著,幸好那使臣兩日後就要歸國了。」大齊朝與後金這一兩年還算是比較太平,後金的使節是來送年禮的,當然了,也會帶回去相當豐厚的回贈。
「這也算是無妄之災了。」連成璧說道。
這個時候門口銅鐘敲了三下,幾個和尚推著一大鍋的粥進了精舍,跟隨的小廝、婆子排著隊帶著自家的碗去盛粥,僧人一個碗裡填了一勺稠稠的臘八粥,再送到已然落坐的眾賓客面前,賓客們不言不語地食了粥,這臘八粥因是方丈親自煮的,用得又是在佛前供奉過的米,精貴已極,雖說能進精舍的都是富貴人家出身,對這粥一樣是極看重的,也有人並沒有喝粥,而是直接將粥帶回家,孝敬給家中的老人。
更多的是像連成璧和許櫻這樣的,喝完了粥又盛了兩碗帶走的。
待到他們喝完了粥隨著人群散了,外面等著廟裡施粥的百姓也走了大半了,十八大鍋的粥,也被布施得只剩下了一鍋。
許昭齡和連成璧要回翰林院,梅氏和許櫻則乾脆相攜上了街買年貨,雖說她們這樣的世家大族,必然是有店家拿了好東西由著她們的性子挑選,選定了再送貨,可女人嘛,哪有不喜在街上挑挑撿撿買東西的。
梅氏在馬車上拉著許櫻的手道,「原先你們幾個女孩子,我覺得你命最苦,小小年紀沒了爹,又不得老太太待見,如今瞧一瞧你們姐妹,你的命竟是最好的。」
「那是因為侄女總能遇上貴人,比如你跟六叔,待我們母女就是極好的。」
「我當初也是做人家媳婦的,有婆媳的名份轄制,就算是知道太太做得不對,也只能忍氣吞聲,說起來都是你們母女自強的緣故。」
「我也不知太太是怎麼想的,我爹雖非她的親生,卻也好歹叫了十幾年的母親,我們母女雖說帶著點我爹拿回換回來的私房也不過是為了將來我成親時能有嫁妝,我弟弟娶妻的時候能有聘禮,誰知……」唐氏做得那些事,無論是上一世的處處得計,還是這一世的處處受限,到最後都害死了她自己,要是她一開始就把良心擺中間,做不到對她們母女如同親生的一般,好歹不要往死里逼她們,讓她們似野草一般野生野長便成了,偏她要對她母女趕盡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