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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跑,便是山高水長,三個多月,她對黎時輝死了大半的心,可最放不下去的,卻還是自己的女兒。
昨夜和蔣欽的對話,已經讓她憂慮深深,如今一看這個,哪裡還忍得住,當街便忍不住哭了起來。
而她也因此沒看見,那發這個的人,對身邊的人使了個眼色,看了一眼蔣蕊,被使眼色的人心領神會地轉身跑了,過了一會兒,蔣蕊邊哭邊往回走——她不敢再往前走了,她只怕走到那熟悉的太傅府門口,自己便會忍不住衝進去!
然而走到一個人稍少了一些的地方時,忽然有一個男子衝上來,指著她道:「好啊,你這毒婦,就因為老太太罵了你一兩句,你便打昏了老太太,現在還想逃跑?!」
蔣蕊一愣,道:「你在說什麼?!你是誰?!你認錯人了!」
那男子卻蠻不講理地一揮手,而後身邊幾個壯漢便一擁而上,將她輕鬆綁起來,嘴裡也塞上了一團白布,蔣蕊一個弱女子,哪裡掙扎的過?
周圍倒是零散有幾個人,但聽了那男子說的話,都十分驚奇,不敢來管這件事。
那男子怒火熊熊地說:「我這就將你這毒婦綁回去,家法處置!」
說罷,幾人架著蔣蕊便走了,蔣蕊終於明白是怎麼回事了,然而此時她手腳都被捆住,嘴裡也塞了白布,卻是一點都無法掙扎。
蔣蕊心如死灰,默默閉上了眼睛。
她已做好了赴死的準備,然而沒想到,被押送回太傅府之後,迎接她的,卻是鬆綁和久違見面的女兒的一個擁抱。
黎雯眼淚汪汪地抱著她,道:「阿娘,你怎麼去了那麼久?阿雯好想你啊,沒有娘每天晚上哄阿雯睡覺,阿雯都睡不著呢。」
蔣蕊一愣,也不管其他了,先回抱住黎雯,眼淚登時就流了下來,道:「阿雯……娘,娘是……」
「我曉得,爹說了,阿娘你去看望舅舅了,舅舅在外地當差很辛苦,所以您去看她了對吧。」黎雯輕哼一聲,「舅舅那麼大個人了,也好意思跟我搶阿娘!」
蔣蕊沒想到黎時輝會這麼告訴阿雯,當下愣了愣,道:「嗯……」
阿雯倚在蔣蕊身上,叨叨絮絮地說著自己這三個月學了什麼,有多想她,還說自己好像又長高了點,就是瘦了點……
蔣蕊看著女兒滔滔不絕地說這話,一邊含笑聽著,一邊偷偷抹眼淚,她真是太想這個女兒了!
終於兩人說話說的差不多了,門便吱呀一聲被推開了,蔣蕊看過去,卻見來人正是黎時輝。
☆、第42章
看見黎時輝,蔣蕊頓時臉就垮下來了,黎時輝卻是一臉淡定,道:「阿蕊。」
因著黎雯在,蔣蕊不好發作,只咬著牙不說話,黎瑤疑惑道:「阿娘,你怎麼不理爹爹?」
黎時輝道:「阿雯,你先出去吧。爹有事兒要跟娘說,你在這兒聽著,可不大好。」
黎雯眨了眨眼睛,道:「好吧,可你們不能說太久哦!」
黎時輝笑了笑,黎雯的乳娘從外面進來,接了黎雯離開,門重新關上,黎時輝道:「阿蕊,你跑哪裡去了,一去就是三個月,我很擔心你,知道嗎?」
「你還有臉問我?!」蔣蕊看著他就噁心,「你什麼都知道了吧,也曉得我發現了,又何必假惺惺地呢?!」
黎時輝嘆了口氣,道:「阿蕊,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誤會?!呵,你背上那條抓痕,除了是皇后抓的,還能是誰?!」蔣蕊站起來,大聲道,「黎時輝,我告訴你,我雖然的確捨不得阿雯,卻也不會被你這負心漢花言巧語地蒙蔽了!」
黎時輝卻是一臉震驚道:「我與皇后!?天吶,阿蕊,你到底在想什麼吶?你說的那個抓痕,莫不是我自己用撓背的撓出來的?我與皇后,那可真是清清白白吶!」
蔣蕊愣了愣,卻依然道:「誰會信呢?!後頭每次你與太子和皇后去見面,好多次,太子壓根兒不在!」
黎時輝嘆了口氣,道:「阿蕊你好傻啊,太子一直往皇后那兒跑算什麼事兒?當然面上要裝作不在了!何況,你也不想想,皇后比你年紀大不少,老實說,生的也沒有你好看,且皇上皇后感情穩定,好端端的,我為什麼要跟皇后發生什麼?!我不傻,皇后更不傻!她可是一國之母,有必要拿自己的將來,和太子的將來,拿來賭嗎?!」
蔣蕊心裡已經動搖了,面上仍然倔強地道:「反正我不信!」
黎時輝道:「哎,日久見人心,你以後便曉得了。何況,若我真的心虛,這會兒早可以殺你滅口了,何必跟你解釋這麼多?」
「你還不是想套出我哥哥的位置!」蔣蕊冷笑道,「夫妻十多年,我也是了解你的,告訴你,這個你可別指望!」
黎時輝卻一臉焦急道:「蔣欽果然在京城內!我告訴你,你們都被懷王騙了!我問你……懷王是不是準備要讓蔣欽去見皇上,說出一切?」
蔣蕊狐疑道:「是啊,怎麼了?」
黎時輝道:「你怎麼不想想,這樣你哥哪裡有活路?!」
蔣蕊不屑道:「什麼話啊,我哥哥好歹也幫懷王拿下了三州,將功抵過,怎麼也不至於死吧!」
黎時輝嘲諷地一笑,道:「阿蕊,你到底還是太天真了。你怎麼不想想,若皇上知道,懷王明明曉得你哥哥之前幹了什麼事情,還跟他合作,那豈不是和罪犯同流了嗎?所以懷王必然不會讓你哥哥說出後面他的『功勞』,只會讓他說出他之前在太子的教唆下幹了什麼……你認為,這樣,還能將功抵過嗎?阿蕊啊阿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