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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她聽得正開心,劉嘉韻就尋來了,看見左姝靜和董思年說說笑笑,當即黑了臉,走過來道:「王妃殿下還真是孩子心性,居然能和年哥兒聊的這麼開心。年哥兒,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在和嫂嫂聊天,所以就可以由著自己性子在外邊玩了?還不回去好好看書?!」
這話說的,讓董思年和左姝靜都有點下不來台,董思年撅了撅嘴,想著以左姝靜十分軟弱好欺的溫和性子,肯定是沒辦法護著自己的,結果不料左姝靜微微一笑,道:「姨母這話說的……年哥兒固然該好好讀書,但如今你們來懷王府做客,畢竟不比家中,年哥兒愛玩一些也是理所當然的。而我這當主人的,自然也是應該盡到主人責任的。」
這一番話倒是沒什麼特別的,無非強調了一下自己才是主人劉嘉韻是客人,順便提醒了一下劉嘉韻現在年哥兒在王府,就算逼他太緊,但也沒道理這樣教訓著。
董思年頗有些驚訝地看著左姝靜,而劉嘉韻本身不好看的臉色就更黑了幾分,然而左姝靜笑意盈盈的,依然是那副軟軟的樣子,看不出這話是否真的另帶含義,於是她也只能道:「我也只是怕年哥兒叨嘮了王妃殿下。」
左姝靜搖了搖頭:「怎麼會呢,您是我與王爺的姨母,年哥兒是我們的表弟,怎麼都不算叨嘮的。」
言下之意是,就算是叨嘮,那也是你先帶著年哥兒來叨嘮我們的!
劉嘉韻只好道:「年哥兒再玩一會兒就回來念書,曉得麼?明個兒又是你誕辰,你又得找著理由玩鬧不念書了!」
左姝靜一想倒也是,便讓董思年跟著離開了,自己則帶著碧雲和珠兒外出了,她對照顧小孩子毫無經驗,更無從知道董思年的喜好,原本想送他幾本書,然而仔細一想,董思年只怕是看到書都會覺得害怕吧……
而想到董思年想練武,左姝靜便幫他買了幾本畫冊,其實這在劉嘉韻眼裡看到估計要說是讓董思年不務正業的東西了,但沒關係,可以用懷王的名義贈給董思年……
之後又挑了些新衣裳和小男孩可以用的項圈一類的。
左姝靜自己有專門的裁縫來替她量體裁衣,所以倒不必去看衣服,但左姝靜想了想,還是進了芮華齋,幫自己挑了點首飾,頭飾,又幫劉嘉韻挑了幾個。
這一下午晃眼便過去了,晚上懷王倒是如常來了蘊瑞堂休息,左姝靜躺在床上睜著眼睛,大眼睛亮晶晶的,懷王在她身邊躺下。
自從虞不蘇給左姝靜說了她完全可以喜歡懷王后,左姝靜看著懷王便覺得很有點怪異,以前,兩人要同榻而眠,自然也是怪異的,可那時候的怪異感和現在是截然不同的怪異感。
左姝靜很難詳細描繪出這兩者之間的差異,但無論如何,當懷王躺上床的時候,她的反應都是一樣的——背對懷王,微微蜷縮著。
懷王瞥了一眼她的姿勢,倒也沒說什麼,閉上眼睛慢慢地睡了。
懷王入睡後,左姝靜頗為不安地睜開了眼睛,她微微直起身子,側頭看著懷王。屋內昏暗一片,她也只能依稀看清這人高挺的鼻子和線條十分俊朗的臉,左姝靜是一直曉得懷王長相俊朗的,但卻沒有特意去注意過。現在看著,真是一言難盡啊。
她伸手輕輕在懷王腦袋旁邊化了一圈,頗為憂愁地想,形狀這麼好看的腦袋,怎麼想的事情這麼奇怪呢?
***
第二天下了早朝董覓就跟著懷王回府了,劉嘉韻借著要讓年哥兒繼續學習的藉口不讓董覓見董思年和自己,等到了用晚膳的時候,才帶著年哥兒出來,左姝靜讓下人布菜,準備了長壽麵,又給劉嘉韻和董思年都送了禮物,劉嘉韻心情似乎稍微好了些,卻依然是看也不看董覓。
董覓找機會跟劉嘉韻說了幾句話,劉嘉韻也只是淡淡地「嗯」了幾聲,弄的董覓也十分尷尬,連連小聲在劉嘉韻耳邊說著什麼。
畢竟今天是年哥兒的誕辰日,劉嘉韻也不好一直擺臭臉,於是過了一會兒,她便道:「說回來也是我小心眼了,來,相公,我敬你一杯酒!」
劉嘉韻揚了揚下巴,她的貼身侍女便幫董覓將酒杯滿上了,而後象徵性地給劉嘉韻倒了兩滴酒。
劉嘉韻微微勾了勾嘴角看了一眼自己的貼身侍女,似是十分滿意,左姝靜在一旁則頗有些無語,這樣也行嗎?
而懷王卻淡淡地道:「哪有客人專門喝酒的道理,我也喝一些吧。」
他說完,身後侍女就幫懷王將酒杯倒滿了。
董覓感激地看了一眼懷王。
兩人大概都認為,懷王也跟著喝的話,那麼劉嘉韻怎麼也不會太過分的,然而想不到,劉嘉韻卻估計是更加生氣了,笑了笑道:「嗯,懷王殿下說的也有道理,那我先飲下這杯酒了!」
說完她就微微仰頭,喝掉了酒杯內本來就幾乎沒有的酒,懷王和董覓只好也喝乾杯中清酒,這酒是懷王特意差人從懷王府內地下的酒窖里拿的,自然是好酒,也十分酣純,滋味迷人。
董覓眼前一亮,道:「好酒,好酒!」
左姝靜想,居然還敢夸酒的味道不錯……
果然,劉嘉韻的臉也黑了,她又如法制炮地讓侍女去給懷王和董覓斟酒,自己則又喝了一點點,左姝靜看了懷王幾眼,還是不由得道:「姨母,小酌怡情喝酒傷身,您還是少喝一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