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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人應該從一而終。」懷王冷冰冰地說。
虞不蘇:「……」
天吶,看懷王這意思分明是要報復太后娘娘嘛!
虞不蘇腦內莫名出現了一個縮小版的氣呼呼的雙眼含淚鼓著臉的小懷王,小粉拳一直往太后娘娘身上砸——我讓你瞞著我!我讓你不喜歡我!那我也要瞞著你!那我也不要喜歡你了!
虞不蘇目光落回眼前的懷王身上,微微打了個顫,他道:「好的……微臣曉得了……」
「除了你和太后,還有誰知道太后如今就是王妃?」懷王道。
「還有我的師妹秦艷艷。」虞不蘇道,「就是那日荒宅的那個……」
懷王道:「原來是你的師妹……你們師門上下,膽子真是很大。她現在在哪裡?」
這話似曾相似啊,太后也說過……虞不蘇尷尬地笑了笑:「師妹之前為了探查太后娘娘的事情,去了羅義府上,現在應該還沒走……」
實際上是琉璃死了,羅義必然想要娶秦艷艷,秦艷艷肯定又會拖著不想洞房,但又要先收了羅義的彩禮才會走……
懷王道:「羅義?很好,回去之後讓秦艷艷繼續留在那兒,直到羅義死。」
虞不蘇道:「王爺……這是要替太后報仇?」
懷王沒有說話。
虞不蘇意會地點頭:「微臣曉得了,回去便會告訴師妹的。」
虞不蘇想,懷王也真是挺累的,他一邊吧,要「報復」太后,一邊,又要幫太后報仇……
「知道太后就是王妃的人,不能再增多。」懷王輕輕敲了敲桌子,「不過我相信虞大人一定有分寸。」
虞不蘇立刻道:「那是自然,微臣的嘴巴很嚴實的!」
懷王不想揭穿他剛剛被自己一嚇就把左姝靜賣了的事情便沒有說話。
且,他原本一直覺得虞不蘇神神叨叨,對他印象不是很好,但現在想來,大概都是為了太后,這一切便也沒那麼難接受了——等一等,為了太后。
懷王忽然道:「為何你會如此熱情地幫助太后,而太后又如此地信任你?」
虞不蘇沒察覺出懷王語氣古怪,老老實實地說:「不瞞王爺,微臣和左姝靜的哥哥左縣令實際上並沒有什麼交情,但,微臣的哥哥虞不刑和太后的哥哥裴則倒是很好的朋友,故而在太后娘娘嫁入宮中之前,微臣和太后娘娘還算熟識,所以太后娘娘也會比較信任微臣。」
懷王瞭然地點頭:「原來是,兩小無猜。」
虞不蘇:「……」
他察覺到了不對勁,立刻道:「那自然是算不上的,只是認識而已……尤其我的兄長好歹曾經是個天師,太后娘娘當時初初成了左姝靜,這件事也不能告訴別人,我主動找到她,她也別無選擇嘛……」
懷王沒繼續話題,轉而道:「那原本的左姝靜呢?」
「這個,臣也不曉得……」虞不蘇撓撓頭,「不過,多半是沒了……太后也說過,她成為左姝靜的前夜,那位左姑娘似乎不小心摔倒了腦子。」
懷王點點頭,沒再多說什麼,揮手讓他出去,把蔣欽重新喊了進來。
虞不蘇走在外邊,此時已是七月初,夜晚並不太冷,虞不蘇在外面待了一會兒,才發現自己手心裡出了一些汗。
他腦內又迴響起自己當初想過的那句話——太后娘娘啊,您就自求多福吧。
畢竟誰能料到,懷王他……他這么小心眼啊!
***
左姝靜撐著下巴坐在家中,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
眼下最新的戰況第一時間會送去皇上那兒,之後就會有人來告訴她,所以左姝靜曉得懷王去淮南道這一個月都是捷報頻頻,一切都頗為順利。
而她待在懷王府內,卻並不那麼隨心,那日從宮中回來後,她果然沒能趕上懷王,倒是章盾和石悍還在府里,見她神色匆匆地趕回來,便曉得她根本沒能送懷王。
左姝靜真是無可奈何極了,加上她想起自己之前跟虞不蘇說的絕對不要告訴懷王真相,而虞不蘇那麼機靈狡黠,想來是一定不會被懷王發現破綻的……左姝靜光是想著懷王懷揣著「太后死了」這樣的心緒在打仗,便覺得十分地哀傷,依著懷王的想像力,興許還會怪自己沒早日將太后從後宮的囚籠中拯救出來呢……
自己若當初果斷一些,早些和懷王相認,也不必忌諱那許許多多的「苦衷」,現在也不至於這樣。其實想一想,虞不蘇說的極有道理,即便懷王喜歡她,那又如何?既然已經是夫妻了,總得慢慢地坦誠相待,而懷王也的確沒什麼不好的……雖然想像力稍微豐富了一些,和外表看起來截然不同,但不管怎麼說,懷王也是個很好恨值得託付終生的人吧?
她也想通了,雖然自己之前一直沒有跟人真正地「戀愛」過,但這不代表重活一次也不行啊。而一旦想通了,左姝靜就越發覺得自己完全可以試著和懷王在一起……
左姝靜每天在屋內想著懷王該是怎樣的催心催肺,又不知道會不會影響他打仗的心緒——雖然如今捷報頻傳,但懷王不知道受傷了沒有,且眼下戰況是懷王和趙和僵持在了澤縣,這是至關重要的一仗,左姝靜只能祈求懷王快點贏了趙和然後早日回京城。
不然她可算是個罪人了。
左姝靜每天跟著章盾學帳本,如今小有所成,已經可以獨立地打理府上一半收拾,章盾正在逐漸放權給左姝靜,然而左姝靜曉得,章盾大概是因為那時候的事情,對自己猶有懷疑和間隙。對此左姝靜也懶得討好他——反正等懷王回來之後,自己跟懷王說清楚了後,懷王的態度必然會改變,到時候章盾自然也會跟著改變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