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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俊佑自然是極其希望他說出太子的,然而黎時輝卻道:「這件事,我也是受害的一方!首先,當初,我並沒有挾持蔣蕊,是蔣欽與我共同商議的。」
周俊佑毫不客氣地打斷了他,道:「禁衛軍去你府上搜查的時候,尊夫人可是被綁在房內的,若這還不是挾持,本官當真不知道何為挾持了!如今天子腳下,大理寺內,你竟還想謊話連篇麼!?」
黎時輝倒是忘記了蔣蕊被自己綁起來的事情,只好道:「總之……蔣欽並非完全被脅迫!他自己也很願意幫助趙和,因為他曉得,趙和無論如何要造反,倒不如打入內部,最後直接將趙家餘孽一網打盡!然而沒想到蔣欽卻中途變卦,殺了付將軍和宗副將,之後,大概是見懷王殿下您太過英勇,見趙賊大勢已去,所以才倒打一耙,將自己的罪全部推倒我的頭上來!」
他這麼說,倒還真勉強可以說得通,周俊佑皺了皺眉頭,懷王卻道:「哦?可當初本王不曉得這些事情,輕易也被蔣欽給騙去了,他本有機會取本王性命。若按你的說法,他本不該如此。」
黎時輝沒料到懷王會這麼說,一時間愣住了,半響,支吾道:「興許他曾對王爺有過殺意,只是發現自己武功不如王爺……」
懷王道:「他若要設埋伏,輕而易舉。」
黎時輝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了,只能梗著脖子道:「總之,蔣欽才是反賊,微臣不是!」
周俊佑皺著眉頭,正欲傳召蔣欽讓兩人對質,懷王卻道:「今日就先到這兒吧。」
雖然不解,但周俊佑還是讓人照做了,黎時輝顯然也沒料到這件事就這麼輕易地算了,茫然地被壓下去了,周俊佑回過身,道:「王爺……?」
懷王站起來,道:「有些東西,本王要私下問他。」
他走去大牢,看著黎時輝被獄吏綁著手腳關在牢內,獄吏見他來了,都十分識趣地退下了,監牢之內空空蕩蕩,只剩下黎時輝與懷王二人。
黎時輝警惕地看著懷王,不知道他獨自來此意欲為何。
然而懷王卻忽然嘆了口氣。
黎時輝茫然地看著懷王,道:「王爺為何嘆氣。」
「本王忽然想起皇后,所以嘆氣。」懷王看著他,不疾不徐道,「皇后前夜不知為何忽然昏迷,重病不醒。」
黎時輝一愣,而後一臉不信,道:「王爺說笑了,皇后娘娘身體一向健朗,怎的會忽然重病。」
「本王也很驚異。」懷王負手而立,表情真摯,「只是皇后娘娘是昏在清淨殿的,嘴裡還一直叨念著,說自己見了鬼。太醫說,皇后娘娘心緒起伏過大,似是受了很大的刺激,所以才會這般。」
黎時輝這回到不得不信了,他面色微變:「王爺為何忽然來說這些?」
懷王看著他,露出了一抹略帶嘲諷的笑意:「本王只是想,太傅被關進牢內,想來是不會關心妻子,也不會關心女兒的。只怕太傅心中唯一掛念的,便是皇后娘娘了吧。」
黎時輝咬牙道:「蔣蕊那毒婦胡說了什麼?!她滿嘴胡說八道!我與皇后清清白白!」
懷王十分訝異地說:「你在說什麼?這跟蔣蕊有什麼關係?尊夫人什麼也沒說。本王的意思是……畢竟皇后與太子,是眼下唯一可以在皇上面前為你說話的人了,所以,太傅心中掛念他們,不對嗎?」
黎時輝反應過來自己是被懷王耍了,面色陰沉並不答話,懷王冷笑了幾聲,黎時輝便羞惱道:「王爺如此陰陽怪氣的,到底想說什麼?!」
「本王想說什麼,只怕你心裡很清楚。」懷王走近了他兩步,面無表情地看著他,「黎大人,如今你眼前有兩扇門,一生一死,就看你做自己要推開哪一扇了。」
黎時輝呆滯片刻,明白了懷王的意思——懷王確然已經知道他和皇后的事情,想讓他承認這件事,好徹徹底底地打擊皇后和太子!
黎時輝仰天大笑三聲,而後猛地看向懷王:「王爺,您自己也說過,皇后與太子,是微臣如今唯一的生路。微臣再蠢,也不至於自己親手切斷這條生路!」
「你以為,皇兄和皇后娘娘會來救你?」懷王好笑道。
黎時輝道:「不錯!微臣如今被奸人所污,但微臣相信,皇后與太子絕不會任由微臣被奸人污衊!終有一日,會給微臣一個清白!也正因為如此,微臣絕不會血口噴人,說出什麼不利於皇后與太子的話來!」
在黎時輝心裡,他和皇后太子就是一根繩子上的蚱蜢,雖然他眼下對皇后和太子也很有點疑慮,但,他絕不能幫著懷王去誣害皇后和太子,別的不說,單他承認皇后與自己私通,雖然皇后是死定了,可他自己也死定了!皇上怎會容忍一個與皇后有私情的男人活下去?!
懷王卻道:「黎大人,此話差矣。只是做個證,很簡單的。您明明知道,皇后與羅義之間的事情,為何卻不肯承認呢?」
黎時輝一怔,看向懷王,卻見他面目平靜,一雙黑眸微微發著寒光。
皇后……與羅義?!
他傻了眼,半響,道:「什麼……?皇后與羅義?!」
「皇后與羅義私通,此事知曉的人並不少。」懷王直起身子,冷冰冰地道,「甚至太后也是因此被皇后殺害的,不是麼?殺害太后的藥物,是羅義調配的,太后身邊的琉璃,也是這個原因死了。不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