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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謙臉上依然十分平靜:「皇后娘娘,這是皇上的意思,至於為什麼,奴才不敢妄自揣測。」
皇后搖著頭,道:「不,皇上一定是被人矇騙了!本宮與皇上二十多年的夫妻情誼,皇上怎麼可能會賜死本宮?!王公公,算……算本宮求你了,讓本宮去見一次皇上吧!!!」
王謙搖了搖頭:「抱歉,皇后娘娘,皇上已經歇息了。」
「本宮不信他能睡得著!」皇后忽然發怒,「他輕飄飄地一句話讓本宮去死,他自己能睡得著?!皇上又不是沒有心的人!皇上不是那樣的人!王公公,本宮求你,讓本宮去見一次皇上!本宮只要一點點時間,只要說幾句話就行了!皇上一定會放過本宮的!到時候你要什麼,本宮都可以賞給你……!」
王謙嘴角忍不住帶起了一抹啼笑皆非的神色:「皇后娘娘,奴才在宮內辦事這麼多年,只不過為皇上辦事而已。至於奴才自己,無所思,無所想。」
皇后咬著牙,道:「你不要不知好歹!」
王謙嘆了口氣:「皇后娘娘,您再這樣,小的不好交差啊。馬上就要戌正了呢……您最好,自己去別苑,若一會兒被架著去了,對娘娘您來說可不體面……」
「大膽奴才!」皇后氣的額頭青筋直跳,「你這是威脅本宮?!」
王謙道:「只是奉命行事。」
他看了一眼天色,眼神狠厲地掃了一眼乾寧宮的下人,而後身邊帶著的四個太監便立刻上前,架起了皇后!
皇后尖叫道:「來人吶!來人!把這群狗奴才都本宮趕走!」
沒人敢動。
王謙道:「閒雜人等都退下,去殿外等著吧。」
大殿內幾名宮女和太監都立刻轉身出了大殿。
他們之前還願意聽皇后的話,對王謙頗有提防,完全是也同樣認為皇上好端端地不會賜死皇后,然而見皇后如今這樣子,那聖旨既是真的,命令也是真的,他們怎麼可能會再為了皇后做任何事情呢。
皇后瞪著眼睛,就這樣眼睜睜看著「心腹」們全數跑了。
王謙冷聲道:「皇上有令,若皇后實在不肯去別苑,便就地解決了吧!」
說罷,直接將那白綾掛在橫樑之上,而後拖了一個凳子來,站在凳子上打了一個死結,最後揚了揚下巴,那四個太監便拖著一直在奮力掙扎的皇后給幾乎是抬著弄上了椅子,皇后一直哭喊道:「不,王公公,求那您了,讓我見皇上吧!!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她已經不再說「本宮」二字了。
王謙遺憾地道:「皇后娘娘,該上路了。」
他的話音剛落,那四個太監便扯著白綾吊在了皇后的脖子上,而後撤了凳子,拉著皇后的手不讓她再掙扎,皇后瞪大了眼睛,雙腳亂踢,王謙嘆了口氣,搖搖頭,轉身走出了大殿。
半響後,他高聲道:「皇后娘娘薨了!」
頓了頓,又道:「去東宮北苑!」
***
東宮別苑內。
太子不可置信地看著門口一百名禁衛軍,和一個面無表情的王謙。
王謙先公布了皇后的死訊——太子和黎時輝勾結導致三州淪陷之事暴露,皇上痛心疾首,而皇后羞愧難當,自盡於乾寧宮正殿內。
而後念了聖旨——皇上對太子極其失望,認為他完全沒有資格當一國之君,故而即刻起,廢太子,為戴罪之身,永生囚於掖庭之內。東宮內所有女眷,一律共入掖庭或分配去浣衣局。
太子呆了半響,而後搖著頭,道:「父皇為什麼這麼狠心?!為什麼……」
王謙低頭不語。
太子問完大概也沒想要得到答案,他嘲諷地笑了三聲,而後忽然指著王謙身後的一百禁衛軍,道:「父皇竟然還派禁衛軍來,他已不信孤至於此了嗎?!他好糊塗啊!!!」
王謙此時終於給了點反應,道:「大皇子,不得出言侮辱皇上。」
「大皇子……」太子呢喃著重複了這個稱呼,「改口改的還真快……是不是懷王?啊?!是不是懷王?!是不是他在父皇面前污衊孤?!還害死了母后……母后……」
說起皇后的死,太子潸然淚下,跌坐在地,嚎啕大哭。
然而此刻,皇上不再,也不會再心軟,他哭著喊著念叨了許久,王謙依然毫無反應,最後讓禁衛們拖著他送去了掖庭,下人們也忙著開始驅趕東宮內女眷,所有人都對這忽如其來的變故十分震驚,最為震驚的當然還是錢良娣,她不可置信地對站在門口監督的王謙道:「王公公,怎麼會這樣?!我,我還懷著太子的孩子呢……我怎麼能去掖庭?!」
王謙嘆了口氣:「眼下只有戴罪的大皇子,沒有太子。」
錢良娣撐著眼睛看了王謙許久,忽然道:「左姝嫻呢?!」
王謙一愣,道:「什麼?」
「前太子妃左姝嫻呢?!她人呢?!」她大聲道。
王謙搖搖頭:「已是前太子妃,早已不是東宮之人,自然不在其列。」
錢良娣咬著牙道:「是左姝嫻……一定是左姝嫻!!!她故意的……她故意這麼做,她先脫身了!!!王公公,這不公平,這不公平!您一定要把她也抓回掖庭!!!」
實際上,錢良娣問出左姝嫻的那一刻起,王謙也意識到了情況有點不對,但他怎麼也不會多說,而是道:「您說笑了,這都是皇上的旨意,奴才怎能抓任何人呢?錢良娣還是快些收拾點東西,去掖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