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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閒散打打鬧鬧著,行到人海時,正巧撞上長街燈籠起。
才來的夜色,被無數的燈火瞬間照亮。
許兮輕哈一口氣,被這燈影幢幢的場面所吸引,眼睫微眨間,盯上了熱鬧之地。
「鄔煜,我們去那裡看看,好多人啊!」許兮牽著人,手往左邊指去。
鄔煜被拉著,輕嗯一聲跟著她走。
待走近,鄔煜憑藉高大身形,輕而易舉便幫懷中少女撥開人群。
一條河面顯現在眼前,河呈延伸窄長樣,夾在兩岸之間。
一艘舫船正行駛在水面。
緩緩行駛而來,可謂是流光溢彩。
舫船上無數花燈倒映在河面。
更有若干少女佇立舫船邊緣地,每人手上執一柄敞開的花燈。
「今日是什麼節日嘛,這般熱鬧?」許兮朝身邊粉衫女孩問詢道。
那女孩也是年齡小的,約莫十一二歲的模樣,正是愛熱鬧之時。
「姐姐你是外地來的吧,今天是一年一度的花船游日子啊。」話到末,她又雀躍著補了句,「但我估計裡邊花魁,也不會有你這般好看的了。」
花船?花魁?
許兮瞬間懂了這是什麼船了。
食色性也,免不了俗。
「想去嘛?本宮主帶你游花船。」許兮頭往後微仰,朝身後的鄔煜提議道。
還未待鄔煜說什麼,被許兮問話的粉衫女孩先驚道:「你是女孩子,上不去的。」
許兮朝她比了個噓的動作,拉著鄔煜朝外離開。
「來都來了,我定要上去看看。」許兮拉著鄔煜走進一家成衣店。
青樓,花船……
她可太好奇這裡邊是何場面了。
鄔煜在掃見男子衣物時,便知她是要女扮男裝的上去。
見少女一臉興致勃勃,鄔煜也就由著她去了,自己總歸是能護住她的。
為顯逼真,許兮特意挑了一身黑。
她今日頭髮只用髮帶束著,免去拆簪解發的時間。
對鏡,許兮將一頭青絲往上束,紮成高馬尾的模樣。
本是及腰青絲,在一根純赤色髮帶的束紮下,垂著到肩胛骨的位置。
抱胸而立的鄔煜微挑眉,看少女握一柄摺扇行來。
眉眼這般精緻,即便用扇折了下半張臉,只要對方眼睛沒瞎,相信一眼便能看出她是女子。
「像嗎?」許兮說著咳了咳,壓著嗓子道,「不說話是不是挺像的!」
鄔煜輕笑一聲,奪過她扇子。
攬著人走到寬大的鏡子前,哼笑一聲揶揄道:「你再看看鏡子,像嗎?」
「可惡,好像太白了點。」許兮微擰眉,神色苦惱。
鄔煜見她這般苦惱,還是沒忍住提示道:「兮兮,我們會飛。」
對哦!她怎麼給忘了了!
她壓根不需要正大光明的進去,他們二人要想上去還不是易如反掌嗎?
「走吧,我帶你進去。」鄔煜放下錢,攬著人肩膀朝熱鬧地走去。
「你早就知道,你就看著我在哪挑衣服換衣服的,故意看我出醜!」
伴隨著少女的不依不饒,有男聲連聲否認著哪裡哪裡,但話中不難聽見打趣意味。
二人無聲無息的進入船內。
許兮捏著摺扇,在有視線過來時抵擋在下半張臉。
「沒事,他們視線多數在台上。」鄔煜牽著人入座,示意許兮不必緊張。
船內算得上是寬敞。
簡易座位若干,最前頭高出一部分的,成了簡易的舞台子。舞台中央白衣姑娘微垂首,雙手正撥弄著琴弦。
在她手指的撥動下,琴音悠揚婉轉,卻又不失激昂……
許兮不懂琴,但看眾人都緘默下來,那這女子應當是極為厲害的了。
她下意識的看向身側鄔煜,鄔煜在她側目過來亦看向她,眸里似在詢問怎麼了?
見他沒沉迷其中,許兮牽過他手,在他手上比劃道:很好聽?
鄔煜唇角微翹,捏了捏她手心,掃了眼那女子方才比劃道:一般。
琴聲盡,那女子緩緩起身,微俯身致謝。
女子約莫二八年華,容貌雖算不得上乘,但勝在身段窈窕,一舉一動、微蹙眉間皆是惹人憐惜的模樣。
安靜了一瞬,叫價聲響起。
周遭一聲又一聲的喊價,他們要買的正是台上女子。
雖然知道船上就是這些勾當,但真身臨其境中,許兮才覺出難受來。
台上女子臉上的麻木、蹙眉間的無奈,原是如此啊。
那般琴音,何嘗不是她心底的鬱結、憤懣。但這裡無人在意,他們只把她當做一件售出的物品。
「兮兮,我有錢。」鄔煜在許兮耳側輕聲道。
許兮聞言,直接喊出場內最高價的雙倍。
眾人朝許兮這處看來,就連台上女子也在這聲清脆的叫價聲抬眸。
老鴇角色的婦人,在許兮傳上錢袋子後,怕許兮要反悔似的,立即將台上女子往許兮這邊送來。
走近了,那女子被老鴇推搡著,略顯狼狽朝許兮倒來。
許兮下意識的攙扶在她腰間,讓她能安穩的坐在自己身側。
那女子在借力時,無意識的抓揉了把許兮小臂。
鄔煜將她這動作看的分明,眼尾不悅的朝她掃了眼。
那女子眼不拙,這般近的視線下,她知曉攙扶她的是位同性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