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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合歡宮什麼時候多了這麼一片桃林呢?
走了許久,許兮總算是見到了桃林的邊際。
眺望中,有處茅草屋孤零零的立著。
她欣喜的收了劍,輕踩著桃枝往那處飛掠過去。
「有人嗎?有人在嗎?」許兮邊喊,邊用力拍著門板。
這茅草屋並不破舊,乾淨整潔極了。
還有,茅草屋檐上的辣椒、玉米……無一不在述說著此屋有人居住著。
沒多時,一個著青衫的婦人來到了門前,為許兮打開了院子的門。
婦人熱情的將許兮迎進了屋,還親自倒了一杯茶水放在了她面前。
許兮道了謝,只伸手拿著杯子吹散著熱氣,並沒想入口的念頭。
太奇怪了,實在是太奇怪了。
先不說這深山野林的茅草屋。
主要這個婦人,身段和那張臉,屬實太過美麗了些。
她身上雖然穿的普通,甚至可以說貧寒破舊。但,這些粗俗的布料並未掩蓋掉少婦的氣質,她猶如明珠蒙塵。
許兮索性放下了茶杯,眼微挑後問詢道:「夫人,晚輩許兮,因為迷路入了此地,敢問夫人如何稱呼?怎麼一個人在這荒山野嶺住啊?」
婦人掩唇一笑,直接做至了許兮的對面。
「我夫君姓徐,你喊我徐夫人就好。」婦人柔柔一笑後接著道,「小姑娘你生的可真好看,比我家那小子還生的俊。」
「嗯,我並不是一個人在此住的,我家夫君和我家那小子去捉魚去了。奇怪,今日他們怎麼還未回來,你就在此地候著飲茶,我去喊喊他們。」
話畢,婦人似乎還發了些小牢騷,話里話外的埋怨著兩人的不歸家。
「夫人,我和你一道去尋吧。」許兮說著靦腆一笑,「我一個人在此地也害怕,徐夫人,我們一道去吧。」
這個徐夫人聞言,臉上並無詫異,只說著這樣也好,這樣也好。
二人很快就找到了她口中的夫君和小子。
許兮望著眼前這對模樣也是頂好的父子,越發肯定他們不是什麼平常人家。
平常人家裡,就算父親和兒子模樣相差無幾,也沒這般相同的,他們不像父子,更似兄弟。
兩人,最多也就差個三五歲的樣子。
就這個相差,還是許兮極力從穿著上給身為父親的男子增了些閱歷感來算的。
「娘,她是誰?」少年掃了眼許兮問詢道。
許兮和這個少年對視後,她感到一股很強烈的熟悉感,但最後都化為一句感嘆:他這雙眼睛生的是真好看啊。
這也是少年同他父親面貌輕微不同的地方,明明是一樣的狹長鳳眸,他這雙眸子同他父親相較下,平添了ᴶˢᴳᴮᴮ溫柔纏眷感,仿佛在欲語還休著些什麼。
許兮看著母子對話的二人,在鄔夫人視線過來介紹她時,她就明了這少年的含情眸遺傳自誰了。
果然,兒肖母。
就算眼睛輪廓同他父親再多相似,這雙望向人的眸子,更偏向他母親的溫柔。
「迷路?我們一家人一直就住在這,你從哪裡來?」少年人問詢著,眼裡卻含了些戒備感。
許兮下意識的沒說合歡宮。
她眼睫微眨臉帶俏皮:「我從桃林那邊來,走著走著就迷路了,你們在此地住了很多年?」
那個少年搶先道:「是,住了很多個年頭了,姑娘既然迷路了,那再朝著桃林走回去便是。」
呃……她好像是被眼前的少年討厭了,許兮想。
這麼明顯的趕客方式,屬實是將討厭表露的明明白白了。
然而,許兮心中不能離開的念頭越來越甚。
許兮扭頭對著鄔夫人道:「徐夫人,天要黑了,我一個人害怕走夜路。」
這話一落,許兮成功的被留了下來。
除了那個少年,夫妻倆在對上許兮時,二人均是格外的好客。
幾人迎著田徑小道回了茅草屋。
在回來的路上,許兮和徐夫人聊著聊著,將他們一家人的名諱都摸了個清。
徐夫人單名一個憐字為名,鄔憐。
她的夫君名為徐夙,聽說在過去還曾是個劍客呢。
那個一路冷著臉的少年,是他們的兒子,名為鄔煜。
在聽到此名後,許兮回首看了眼少年,朝徐夫人盈盈一笑道:「他名字真好聽,同夫人您姓的確更好聽。」
徐夫人聞言後眸中溫柔更甚,一雙眸子柔情的看向他夫君,顯然這是她夫君的決定。
許兮想,她夫君徐夙一定是很愛她的,只有足夠深的愛意,才能讓他在這個世界裡將膝下的子女隨母親而姓。
許兮總覺得近日的時間過得很快。
但日升夕落的,她也實在找不出不對勁的點。
雖然沒找到回合歡宮的路,但她這些日子過得真的很開心,體驗到了純粹的農家樂。
「鄔煜你走這麼快做什麼,我們今天再去桃林深處看看吧。」許兮追著前頭疾走的少年,嘟嚷著喊道。
經過幾日試驗,許兮發現,即便她御劍飛的再久,她也仍舊在這方圓之地。
她是被困在了這裡的,不,更應該說他們四人都被困在了此地。
記憶中,她明明是從無情宗回了合歡宮的,但她卻莫名出現在此地。再往深處想,她就會感到頭暈心慌,嚴重時甚至會引發心悸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