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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兮兮,我想單獨和曹谷主談談,可以嗎?」鄔煜憑感覺般,朝許兮方向微低首。
如此詢問,許兮雖然不太想他們二人作談,但她在此也的確幫不了什麼。
而且,她正因曹阮的幾句話心中大亂,便也胡亂點了點頭,在意識到鄔煜看不見,她又喪喪的應了聲好吧。
待聽到門掩上的聲音,鄔煜方才折身望向曹阮方向。
未等曹阮開口,鄔煜先聲奪人道:「曹谷主,別來無恙。」話落,鄔煜徑直摘了帷帽。
要承認,上天總是偏愛一部分世人的。
眼前的男子便是被偏愛的那個,修為卓絕不說,身姿容貌更是一等一的出挑,上天還不吝嗇的給了他把好嗓音。
如此人物,曹阮敢說自己如若見過一面,定是記得的。
一個從來沒見過的人,何來的別來無恙。
曹阮朝鄔煜面前走近些,微勾著唇角道:「我自幼未曾出谷,無情宗的少宗主,小女今日是第一面得見,幸會。」
對此言辭,鄔煜極輕的笑了。
笑聲很是低啞,磁性好聽的很。
曹阮卻莫名覺得一寒,身心俱寒的那種。
「我的母親鄔憐,十一年前,她在入谷之地跪了三天三夜,也求不來一株相思散。」說著,鄔煜聲量越發壓低,仿佛在壓抑著一觸即發的憤懣。
伴隨著曹阮的恍然後退,鄔煜則是朝她步步逼近。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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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討債
屋內二人, 鄔煜是目不能視物的。
但踉蹌著後退,差點撞翻茶盞卻是曹阮。
這聲響令鄔煜停住逼近的步子,他朝聲響方向望去, 嗤笑一聲道:「現在曹谷主倒是又記起了。」
眼下,曹阮面上淡雅丟了乾淨,她小嘴微張眸帶震驚,不自覺攪緊了手中帕子。
因著鄔煜的身量,曹阮需微抬首看著。
望著少年那雙空洞的眉眼, 她終是憶起幼時, 她躲在母親身後看到的那個女子。
那日,女子跪在母親面前。
因著前夜的雨,她狼狽的很。
那女子生得實在是白皙,幾滴雨水從她髮髻上滑落, 緩緩流淌在那張芙蓉面, 惹眼的很。
那張臉和眼前鄔煜對比下, 母子二人五官並不多相像。
但那份冷白的膚色遺傳了實打實, 眉眼裡自透出幾分矜貴疏離。
「曹谷主,我今日說開便是無意同你神醫谷討債。」
許是想起什麼, 鄔煜輕蔑一笑方才接著道:「並非是我無意,此是我母親臨終時的交代。」
曹阮在他話下稍穩住心神, 抿了下唇角方才道:「少宗主,你母親當時求的相思散, 谷中沒存有你母親那株相思草果子, 我母親她也無能為力,再說……。」
對於她這言辭, 鄔煜不做多說, 只垂下眼睫默然處之。
見他如此神色, 曹阮也不自討沒趣,爭辯的聲音逐漸隱沒去。
上輩恩怨,曹阮並不知曉其中細節,自然說不清。
看著不做聲的鄔煜,曹阮瞥了眼外間,眸帶疑問道:「既如此,那少宗主將那小宮主支開,又是為何?」
「我要你將上邊對她說的那些言辭改掉,心魔這個東西,我能自己生,我也能自己滅。」
言辭緩緩,但里中的命令感極強。
少年人微抬下頜,眸里無物,囂張至極。
曹阮捏緊手中巾帕,大著膽子詰問道:「既如此,那少宗主還來我谷中做甚?」
「她想來,我此行全她安心。」話落,鄔煜憑著感覺,回首朝門的地方看去。
從許兮出去後,外邊便靜的很,但他還是擔憂叫她聽到些什麼,分出幾縷心神朝外探去。
曹阮笑了。
一個能將無情決修煉到極致的人,眼下這是在全一個女子的安心?
這世道,當真是怪哉。
「好啊,我成全少宗主。」曹阮面帶嘲諷,朝他緩緩走近幾步,「我會和那小宮主說你能救,只要好好調理,讓她好好待在你身邊,你便能救。」
修行無情決的人,生了心魔。
只要那人,親手斬了令自己生心魔的人便罷了。
屆時,別說什麼心魔。
無情決的內里無情無欲便成,於鄔煜自是一等一的好事。
如此,還求什麼相思散,他母親求的東西也根本解不了心魔。
見鄔煜不言。
曹阮笑不達眼底,緩緩道:「只要那小宮主死於你之手,心魔方才能滅,少宗主是早就知道的吧?」
畢竟,他父親便是死於心魔。
用情至深,最後竟自刎也不願手刃他心愛的女子。
「你和你娘一樣,身為醫者,絲毫沒有醫者仁心。」鄔煜咬牙,一個瞬移靠近,將手捏在了她脖頸,緩緩注力。
這一變故發生在須臾。
被他掐住脖頸的曹阮下意識掙扎。
只是越是掙扎,掐住她脖頸的那隻手越緊。
就在曹阮以為她今日要死於非命時,她被扔在了地上。
因著身子骨原因,曹阮又醉心於母親的傳承,她的修為並不高,只堪堪築基。
但,神醫谷在修真界地位頗高,再有母親留下的斷疾金絲線,她又身為一谷之主,何時被人如此下過面子。
是以,她嗆咳之後,抬首便厲聲朝鄔煜咒罵了句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