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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也屬實不奇怪,宗門中地位尊貴的人,就算資質不太行,宗門中自然有各種天材地寶供養著,養出一個也並不稀奇。
就連原主許兮也是擁有命燈的,只是她走了墮魔的路,徹底沒了轉生的機會。
「說話。」鄔煜皺了皺眉,明顯是對她這不做聲的樣子感到不悅。
許兮這才回神,垂眸掃了眼謝子鳶的屍身,她又才抬首道:「我不想讓她死。」
「她是來殺你的,準確來說是來劃傷你這張臉的,這樣的人你當真還要救?還要送回去給她轉生機會?」鄔煜說著都自覺好笑,眼裡自然也就帶了些嘲弄之色。
「是,但她也還沒要到我的命。」話畢,許兮眸中更余堅定。
是,原主許兮後來的墮魔、慘死都和這丫頭脫不了干係。
但現今還並未發生的事情,既然有轉生的機會,許兮不想讓謝子鳶就這麼丟了命。
更重要的是,許兮因為她自身受過病痛的折磨,對於人的性命,她還做不到來到這新世界就看淡。
謝子鳶,說到底她也只是個十七歲的懷春少女罷了。
放到她原先的世界,她都還未成年。
許兮再次堅定道:「就這一次,我想再給她一次機會,我想救。」
此次,就當她這個多活一世的許兮讓她一次了。若有下次,她一定不會輕饒她。
「你說要救就要救?」鄔煜說著冷哼了聲,直接站了起來。
身形高挑的他俯視下,癱坐在地上的許兮便感到了一股威壓施來。
這人?明明是他自己問的。
想到此,許兮眼裡一亮。
她單手後搭在地,強撐著有些酸軟的腿腳站了起來,微仰下巴:「你這人,你要真不想救,那你還能讓她屍身完整?」
鄔煜垂眸,直視上許兮的仰視。
此次的試探,他輸了,輸的很徹底。
他以為許兮會求饒,但這紅衫少女只會倔強又委屈的落淚,還用一雙兇巴巴的眸子瞪著自己,明明可憐兮兮的,但里中傳遞著要魚死網破的情緒。
他還以為這個小宮主會夥同他直接讓謝子鳶沒了轉生的機會。
但,此女非但不如此,反而和他說什麼她不想讓她死,簡直可笑之極。
「小宮主,你就真不怕我取了你的小命?」鄔煜說著便朝她逼近著,狹長的鳳眸里只餘一片暗沉。
許兮聞言,反而噗呲一笑,生生讓鄔煜停下了要靠近的身形。
少女的臉頰上還沾著些未拭乾淨的淚痕,被破開的房門有陣清風迎來,燭火開始微微躍動起來,動在了她這張笑靨如花的臉上,真真是靈動又漂亮極了。
燈下觀美人人更美,古人誠不欺他。
「你不是說捨不得殺我嗎?」許兮說著唇角微彎,將手往後一背嬌俏的下巴微仰,「再說了,堂堂無情宗的少宗主鄔煜真要想殺我,我壓根也沒醒來的機會啊。」
看著眼前少女自喜的模樣,鄔煜承認,他確實低估了她的聰慧。
「好了,既然你也不想她死,我們就將她送到她師兄哪吧。」許兮說著指了指地上的屍身。
本來她想就讓鄔煜一個人去的,她修為低了些,她還怕讓謝子殊給發覺了呢。但許兮又實在是對鄔煜放心不起來,便說兩人一道去。
鄔煜自然看出她這中的心思。
但很抱歉,他並未想留謝子鳶的命。
手起劍落,幾道劍影掠過,無情劍的劍尖便墜下了血滴子。
待許兮抽劍要應對時,已然晚了。
謝子鳶的下腹之地,靈田已然被鄔煜手中的劍尖搗毀了個乾淨。
屍體自然是不會有何異動的,但屍身上血窟窿開始緩慢著噴涌,讓許兮握劍的手止不住的顫抖起來。
眼前的這一幕讓許兮想尖叫,想要大哭……
但她只發出了一種無聲哽咽的悲戚聲,喉嚨里像是被塞了一灘異物,太過恐懼下令她直接失了聲。
稍頃,她止住身體的顫抖感,眼帶憤然的看向了始作俑者。
始作俑者,眼前的少年郎一身素雅袍,面上還是一如既往帶著些淡漠,就連眼裡甚至都沒帶上一絲波瀾。
要說的話,許兮覺得鄔煜那眼裡甚至有在對她說著:你看,你根本就救不了她。
這個人真的就是個神經病,徹頭徹尾的瘋子。
看書時,她帶的是男女主的視角。
原來,在配角的視角中,這個人全然不是書中所說的正道之光。
「你這個神經病……去死好了!」劍鞘利落的被丟開,許兮攥緊手中劍對著鄔煜刺了過去。
謝子鳶今夜的行動,這是一條書中從未有的劇情。
再有鄔煜此刻狠厲的動手,許兮開始對這個書中世界的真實感到懷疑。
崩潰、懷疑下讓她忘記了二者之間的差距。
許兮這全然不顧一切的樣子,鄔煜握劍的手動也沒動。
只左手兩指指腹一併,伴隨著一聲清脆的錚然撞擊聲,許兮的劍便被直接彈了出去。
靈力衝擊下,許兮只感到一股突兀的酸軟,整個人便再次癱軟在地。
鄔煜瞥眼,視線落在少女捏扣在躺椅上的指尖,漂亮的指甲蓋用力下已呈發白,然而三番四次的強撐,許兮還是沒能站起來。
他將先前擊打劍刃的指腹微捏,適才他明明也並沒用多少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