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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話語中雀躍掩飾不住,她是實打實的高興。
然而,被她問詢的鄔煜,他只微垂首瞥了她一眼,然後便抬首看向對面的謝子殊,極輕又淡的嗯了聲。
冷漠疏離,甚至隱隱有著不耐感。
許兮拽了下自己寬大的衣袖,壓住心底持續冒泡的酸澀感。
收斂好心中酸澀,她再次抬首問詢道:「鄔煜,你沒事了嗎?我……對不起。」
對於清冷聲線帶著的軟糯道歉言辭,鄔煜半分視線沒給。
他只極其平靜的出聲道:「我是來踐行承諾的,宮主當初說幫我除心魔,我答應為你打一場架。」
他說的毫不避諱,坦蕩又磊落。
許兮知道他提的是什麼,那是之前二人之間的交換,還是許兮以除去心魔刻意提的一場交易。
既如此,許兮也不再糾結什麼。
鄔煜都將幻境忘得一乾二淨了,她去提什麼呢。
眼前這人,恢復了沒心魔時的疏離感,她該為他感到高興才是啊。
「好,少宗主果然信守諾言。」許兮說著,折身準備下台。
然而,她的去路被瞬移過來的謝子殊擋住。
他雙劍在手,微抬下巴,神情倨傲:「宮主,在下沒同意這場交換。」
話落,還未待許兮說什麼。謝子殊看向望過來的鄔煜,眉眼微壓道:「少宗主,您要想和謝某打,在下隨時奉陪。」
「但這一場,是在下和她之間的,少宗主您替不得。」
鄔煜對此局面,微擰眉頭,看向了許兮。
對於他看過來的視線,許兮知曉,鄔煜這是徹底忘卻了幻境中的種種。
因為,如果是幻境中的鄔煜,他絕不會將這個選擇權交給她來選。
若是那個鄔煜,他一定會固執的站在她身前。這場比試,他也一定做好了是他來打的覺悟。
這般輕易交出抉擇權的鄔煜,不再是在乎兮兮的那個鄔煜。
想清楚後,許兮輕勾唇角,自嘲一笑。
她握緊劍柄走了上去,微翹唇角道::「好,我來。謝道君如此盛情,本宮主自不會辜負。」
話盡,許兮將手中劍一拔,迎著謝子殊而去。
紅衫長劍在手,少女的動作是極快的,徑直穿過一側的鄔煜,直接迎了上去。
謝子殊兩柄劍在握,手腕微動,右手中那柄長劍鋒輕挑,極其漂亮的一個格擋。
這一格擋下,許兮手中劍的走勢,逐一被化解下來
許兮不明白謝子殊非要和她打什麼。
兩人之間的差距顯而易見的,幾招下來就如意料中落了敗勢。
台上紅衫少女眉目如畫,即使帶了幾分慌張手中劍也不減鋒芒,仍舊招招呈攻擊。
對面謝子殊一身白衣,手中雙劍收放自如,在許兮越發激進的攻勢下,他反而收斂一劍背負在身後,只用一劍在手應對。
見如此,許兮雖不知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藥,只管以趕緊結束戰鬥來打。
看出許兮在劍招上的敷衍,謝子殊借著一個劍招逼近,眉目微皺看著她,輕聲道了句專心點。
對於他的這番提議,許兮倒也沒生反感。
少女借著劍上靈力一個後退,沉下心來應對。
二人對峙間,底下看客們也從一開始的聒噪,逐漸沉浸在二人有來有回的劍招里。
諸多宗門也在這時候才驚嘆,合歡宮那位新上任的主人,倒也沒傳言中那般草包美人。
眼下看來,非但不草包,在劍招領悟上天賦可見一斑。
台上許兮也發現了,謝子殊在借著這場比試,對她餵招又拆招的教她。
雖不明白這人有何用意,但能被書中有天生劍骨之名的男主指導,她自然不介意多學幾招。
兩人打的火熱,台下的鄔煜越發沉了臉
他在許兮出劍,從他身側穿過時便心生不滿。
這股心底莫名而起的戾氣感,在他走到師尊面前時,方才稍減。
鄔煜走時突兀,出現的也突兀。
他師尊無涯元尊撫著花白的鬍鬚,上下打量ᴶˢᴳᴮᴮ一番後眼裡高興,止不住的點頭說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見老者如此,無情宗諸位長老也知趣的不再多說什麼。
無情宗弟子很多,天資優異的也不在少數。
這次簪花大會,各宗門派喊的是點到為止,看看近年的新起之秀。
但比試嘛,誰不想自家宗門弟子技壓群雄,壓旁的宗門弟子一頭。
近年,鄔煜這個名字在修真界聲名鵲起。這個少年以未入元嬰之身修無情決不說,還用自身修為證實了,不是此修煉方法不行,只是旁人不得行罷了。
是以,無情宗需要他鄔煜。
然而,這樣的鄔煜,看著比試台上一紅一白的身影,二人正有來有回的餵招拆招,他需靠清心訣壓抑著心中不快。
他知曉,自己從歷情幻境出來後便不正常。
他變得易怒暴躁焦慮,就連無情劍在手,也沒了之前揮劍時的隨性感。
早前回到宗門的當夜,他只面見了師尊無涯元尊。
他告訴師尊,醒來那刻對許兮的在意之情的確沒了,心魔應當也是隨著歷情沒了。
未待老者將眼裡的疑慮問出。
鄔煜抬首問師尊:「師尊,心魔既已除,但弟子只覺得心中空蕩蕩的,這是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