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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兮眼睫輕眨,將手中花瓣揚灑開,點頭示意沒問題。
鈴兒四人自然也是隨著宮主的心意,在長老問詢時,極其默契的說圓了這個劇本。
將無情宗秘境裡他們的經歷,安排到是許兮救了鄔煜這個籍籍無名的無情宗弟子。
兩位姬長老本來對許兮隨意帶人回來感到不妥,但在瞧見她身後的鄔煜時,兩人默契的對視後便肯定了此人挺不錯。
此少年什麼都好,人才樣貌無異都算的上頂尖,配的上她家宮主。就連修為,也是深不可測的樣子,到時就算幻境沒有勘破時,他也能憑一己之力毀了幻境。
可惜,就是一副眼不能視物的樣子,對此,二人反而安心了下來。
她們家宮主尚且年幼,又正是少女情懷心思起的年紀,這樣的她心智尚且還不夠堅定,很容易在歷情中被幻境裡的對方迷惑,輕易的交出自己的心意。
若是一個不小心交出了心意,她們家宮主在歷情中就會陷於被動,鐵定吃虧。是以,只要在心中種下這人是瞎子的念頭,宮主便能在幻境中輕易的甦醒。
如今,她們的宮主願意將精力投入到修行,身為長老的她們自然也不好對此過多干預。
當夜,鄔煜將手中的一個捲軸交予許兮,示意這便是歷情中的劇本。
許兮快速的閱覽過,這是一個以悲為結局的劇本。
悲美學下的遺憾,令許兮忍不住又從頭看向了劇本故事線。
見她多次翻看也不發聲,鄔煜坐至了許兮對面的石凳上。
如今,他的眼睛即便覆著這冷月白紗,他視野所能感知到的也是越來越少的。
明日的歷情於他,很是重要。
鄔煜薄唇微抿道:「有什麼疑惑和不願意的,你現在可以直接提出來。」
「沒,太感動了……」許兮說著將手中捲軸和上,喝了口鈴兒放下的茶,潤了潤嗓子又才接著道,「鄔煜,你真適合當編劇,佩服啊!」
編劇?這是在指他寫的這個捲軸嗎?
「你沒什麼不願意的?」鄔煜說著準備伸手去翻那捲軸的,但又想到眼下他也看不清上邊字,略一沉思後便接著道:「里中的結尾,你再仔細著看看,確定能做到嗎?」
對於鄔煜所寫的這個劇本,入了幻境的許兮在清醒後,更多其實是個旁觀者。
劇本里,為此沉淪的是劇本的另一主人公,鄔煜。
此前,許兮曾笑言她要在幻境中為鄔煜肝腸寸斷,求而不得。
眼下這劇本,顯然為此肝腸寸斷、求而不得的是鄔煜這個當事人。
他這一劇本,力求著要將入了幻境中的鄔煜往沉淪里拖。
「有句話我知道不當講,但我還是決定同你講下。」許兮將手中的捲軸再次打開,朝鄔煜微仰下巴道,「我明白你想就此沉淪,體驗情之一字的求不得,但你確定你能抗住所有?」
「我需要如此,你只需確定你能做得到嗎?」鄔煜對此很是固執,變相的將那個結尾再次問詢許兮一遍。
許兮自然聽出他口中的不信任和強硬感,她蹙眉伸手在捲軸上點了點才復道:「這塊你就放心好了,你眼睛上的白紗會觸發到開關,我看到便知曉我們在幻境了。」
這道開關,便是在啟肆情幻境後,入幻境的當口時,他們均會對自己下的一個心念開關。
翌日。
在許兮的授意下,以合歡宮的後山桃林和山地為境,夢蝶在兩位長老放出的靈力牽引下,它們盡情翩躍著那對美麗的翅膀,將這片所需的幻境區域圍困了起來。
在見到蝴蝶翩躍著歸於罐中時,一道水鏡憑空立起後,許兮便知這肆情幻境真的開啟了。
雖然聖女姜思來打趣了她這宮主幾句,但這幻境開啟的成功,倒也讓她直接閉了嘴,眼裡帶了些憤懣又無可奈何。
許兮和鄔煜二人彼此做了最後的對視,鄔煜朝她為點下頜,先她一步跨進了這幻境裡。
他的身影直接消失在了眾人眼前,許兮在心中暗刻印下了他眼上的這條白紗,對著自己下著最後的心念暗示。
待下好後,許兮深呼了口氣,在心底給暗暗喊了聲加油,這才從那道水鏡走了進去。
見宮主也入了鏡,兩位姬長老也停止了靈力牽引,那道水鏡門便又如浮現時憑空消失了。
兩位長老雖擔憂,但她們站於此地也毫無用處。
二人將周圍下了道結界,幾句言辭下,拖著聖女姜思離開了此地。
眾人離去,此地便恢復了它原有的桃林樣貌,沒人能知曉此地開啟了幻境。
知曉的許兮和鄔煜二人,在他們走進幻境那刻,便忘卻乾淨。
幻境的主人公之一,紅衫的少女正從一棵桃樹的枝丫上摔下來。
此刻的許兮,只覺全身被摔的疼,全然忘記了她為何在此地,又為何會從桃樹上摔下來。
「鈴兒?」她一手作狀,輕呼了幾句後方才放棄了找尋。
之所以如此就放棄,更多是許兮心底隱隱有念頭在告訴她,她此刻應當不是要找尋鈴兒的。
她好像忘了一件格外重要的事,她應當是要找尋什麼來著的。
想到此,許兮循著桃林轉悠起來。
然而,明明是循著記憶中的路線走的,她始終還是沒能走出這片桃林。
四周只余寂靜,深感不安的許兮攥緊了手中劍,向著桃林深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