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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是人群熙熙攘攘的腳步聲。
秦肅不由得皺起了眉,疾走幾步。拐過了路口就該是他的琴行了,轉彎時眼前豁然開朗。
依然是熟悉的玫瑰花。
仿佛是沒有看到期待的東西一樣,秦肅一口氣嘆不出來又咽不下去。他打開了琴行的大門,先開了暖氣,再出來收拾滿地的花。
因為一杯咖啡而溫熱的手心重新因為寒風而變得冰冷。
把最後一支玫瑰放在牆角,秦肅站起身整了整圍巾,冰冷的手碰到他自己的下頷,不禁呼出一口熱氣。他本打算馬上進入琴行的門,好好享受一番暖氣了,卻像是感應到什麼一樣轉過了頭,面向著琴行不遠處的那個拐彎口。
一個人斜靠在那邊的牆上。
披著長款棉外套內搭羊毛毛衣和休閒褲的遲御。
男人難得舒緩了四肢,面含笑意地看著他。凌亂的黑髮,蒼白的臉色,溫和的眉眼,加上斜靠著牆而顯得修長的身形——簡直難以直視。
但秦肅完全沒被這養眼的一幕所迷惑。
他走了幾步,來到男人近旁。
一股血腥味漸漸濃了。秦肅走上去一手搭在男人肩上,便可以從棉外套的縫隙里瞥見腰測暈染開的血色。
遲御在他走近時站直了身體:「好久不見。」
秦肅被他問候的一哽:「你……」
遲御笑起來,是難得的笑出聲的輕笑:「別那麼緊張,小傷而已,借你的琴行處理一下?」
秦肅只能點頭。
於是遲御邁開長腿走起來,他一手拉下了秦肅先前搭在他肩上的手,半點遲疑都沒有的握住,便皺眉道:「手真涼。」
秦肅被他牽著走,居然沒敢太用力抽回手!
遲御邊走還在說著:「幾天沒見了,想我嗎?天氣這麼冷還穿的這麼少,難怪手這麼冷,也不會好好照顧自己。」
這節奏——完全不在秦肅的預料當中!
他被搶過了主動權,想問的一句沒問出來,還顧忌著遲御的傷。就那一眼就可以看出傷的不輕,也不知道這個男人是怎麼做到走過來也不受影響的。但這反常的笑容和絮絮叨叨的狀態就讓人擔心了。秦肅又想我為什麼要擔心他呢,終究還只是順著遲御的腳步,走進了琴行。
暖氣已經蔓延開了。
琴行里一片溫熱。
遲御在小沙發上坐下,看秦肅沉默著找出了急救箱。
他嘴角的笑意還沒淡去。
秦肅把箱子放在他面前的小几上,瞥了他一眼,幾乎帶了殺氣。於是遲御收斂了笑意,嘆了口氣脫下了棉外套。
處理傷口的時候兩人都沒有說話。
秦肅只遞過了紗布和剪子,看遲御熟練地包紮。
他也在遲御旁邊坐了,看遲御打了一個漂亮的結,把剪子放在桌上。羊毛毛衣和裡面的襯衫被血色給染紅了。他便遞過去兩件乾淨的衣服:「換下來吧,味道很難聞。」
遲御看著他:「你不想問些什麼嗎?」
秦肅想了半晌,等到遲御換完了衣服從裡間出來時才舒張了身體,如往常般笑開了:「你是不是惹了什麼麻煩?打算在我這裡借住?當然沒問題。晚上我請你吃飯。」
遲御愣在原地。
許久才嘆了口氣:「謝謝。」
作者有話要說:最近更新都斷斷續續的,因為能回寢室開電腦就十點多了,除周五周六是周末不斷網以外其餘時間都是十一點斷網的……一個小時時間我也就能更新一千多字了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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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秦肅租住在街口一棟復古式西式洋樓的閣樓上。白磚黑瓦的小洋樓的外牆略有些發黑了,牆角處的青苔和窗台下因潮濕而滲出的小黑點都透露出了洋樓的歷史。窗框是木式日字格的樣式,有種淳樸的味道。
順著洋樓的樓梯往上走,樓梯間的燈是昏黃色的,能迴蕩出腳步聲。
四層的樓房,從第五層開始就算是閣樓了,包括閣樓的隔間和上方因三角形屋頂而隔出的小塊空間,樂觀的說,是標準的樓中樓了。
遲御跟在秦肅的後面走進了閣樓的門,他什麼都沒帶,空著手也悠然自在。
防盜門裡面是木製的玄關。能一眼看見玄關後的不大的客廳,雙人的布藝沙發和沙發對面古舊的台式電視,電視是放在收納柜上面的。木製的收納櫃隔出整齊的小格,零零散散放著些小件物品。原本應該布置著照片牆的電視的旁邊是空白的,而收納櫃的空餘位置的相框也只是放著幾張靜物的圖片。
秦肅穿上了室內的毛絨拖鞋,又拿出一雙新的放在地上,轉過身對著遲御道:「主臥可只有一個,你喜歡沙發還是書房?」
遲御看了眼毛絨拖鞋,比起秦肅自己穿的簡單的格子款式,這雙新的毛絨拖鞋是兔子的樣式,雪白毛絨的鞋體,鞋面上靠近腳尖的地方有一雙圓滾滾黑亮亮的布藝眼睛和粉紅色的三瓣嘴,從腳尖處還有一對外圈雪白內里粉紅的立體毛絨的兔耳。
他想像不出秦肅是會從便利超市挑選出這樣的拖鞋的人。
不過說實話,他不討厭毛茸茸的可愛的東西。
遲御泰然地套上了拖鞋,答道:「為什麼不問我要不要和你睡一張床呢?」
秦肅斬釘截鐵道:「你想太多了,我可還沒讓你這樣得寸進尺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