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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燈名為引魂燈,本來準備拿去找李馨眉元神的,現在,得先找蘇停雲了。
引魂燈的燭火是幽幽綠色,那點兒火苗星子發出的綠光詭異地落在了蘇停雲的手鐲上,白夙便道:“出來吧,我知道你在裡面。”
“從來沒見過你這樣的。”
金蟬脫殼用得也太熟練了一些,然而她能施展得如此輕鬆,莫非這身體本來就不是她自己的。
然這樣也解釋不通,如果是奪舍的話,她這麼輕易的捨棄身體,若是不小心身體毀了,那她就完了。因為奪舍求生本就天道難容,能成功一次就已然了不得了。
白夙抬手敲了敲蘇停雲手腕上的玉鐲子,“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
“乖,出來。”他心急火燎,恨不得把玉鐲直接毀了,然而神魂里小蘭不高興,池塘里小白在尖叫,這使得白夙只能深沉著臉說軟話,還拿出了當初婆婆哄孩子的語氣。
他很急,哪怕明知道那封印現在也解不開,仍舊心急火燎,因此說了兩遍之後,語氣就顯得陰森起來,還帶著神魂威壓。
“乖,出來!”他的話一字一句從牙縫裡迸出,其中殺意畢現,給玉鐲內的蘇停雲都帶去了強烈的壓迫感。
只是第三遍說完之後,白夙眼神一凜,握著蘇停雲手腕的手瞬間用力,在她手腕上掐出了一道紫痕,看得躲藏在玉鐲里的蘇停雲心驚肉跳。
引魂燈火焰在蘇停雲玉鐲上停留了一瞬之後,又朝著任甲的方向飄了過去。一點兒綠光,幽幽映在了任甲臉上。
“君上,怎麼了?”任甲一臉莫名其妙地道。
他的這盞引魂燈,只會找那種離魂之人遺失的元神。也就是說,元神離開了本體,附著在其他物體之上。
他跟任甲任乙肯定不是時刻呆在一處,同樣,他為了自己這兩個手下的絕對忠心,也給他們下了神魂烙印,最近並未感覺到任何異常,任甲的神魂氣息的確就在他眼前這人身上,為何……
不管怎樣,先把人控制住再說。
他不能用靈氣,攻擊性的法寶施展不了,此時果斷甩出一方陣盤,將任甲困在其中。
任甲臉色大變,“君上這是何故?”
旁邊任乙呆立一旁,一幅看傻了的模樣。
“別裝了,你是誰?”白夙起身,冷冷道。
任甲臉色漸漸陰沉下來,“看來我運氣太差,剛剛露面,就被你識破了。”
“我是誰?”
“呵呵,我是古風陽!”他語氣滄桑,隱隱透出幾分猙獰,當年威風赫赫,名動天下的古風陽,如今只能在別人的軀殼中苟延殘喘。
……
他是古風陽。
他堂堂渡劫期修士,無量宗說一不二的人物,竟然會栽在自己培養出來的金丹期修士手裡。
蘇灕江那狗東西一直隱忍不發,害得他大意起來,孰料大婚當夜趁著他正要跟阮清霜好好親熱之際,他不僅奪回了身體的控制權,還打傷了阮清霜,逃離了皓月宗。
此後他東躲西藏,多次從皓月宗修士手底下逃脫,但也受了不輕的傷,還被傳入了魔道。古風陽一直想奪回控制權,奈何他發現,當年那個優柔寡斷的弟子,如今意志堅韌,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像是完全換了一個人。
雖然蘇灕江奈何不了他,但他同樣,也奈何不了蘇灕江了,反而要受到蘇灕江的威脅,不得不相助於他。
因為他空有個元神,已經沒了再奪舍的可能,若是蘇灕江對自己心狠,拼了自殺要跟他同歸於盡,那他根本無計可施,只能受他要挾。這一切,必須要等他奪回身體控制權之後才能扭轉。
在海上異樹出現之際,蘇灕江去了試煉島。
他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徑直去了海上異樹所在位置。沒想到,進去之後,竟讓他找到了大機緣。
旁人都在仙宮上搜尋,而他卻機緣巧合的進入了海面大樹樹幹處的洞穴之中,在那裡修煉起來。
之後,就是他元神力量無法再與蘇灕江抗衡,眼看要被對方吞噬之際,古風陽只能棄了肉身僥倖逃出,奈何沒了依附的他元神飛快衰弱,儼然要真正隕落於天地間,就在絕望之際……
他遇到了一位黑衣人,將他的元神收入一件法器之中。
“只要你替我做事,我會給你一具資質大好的肉身。我會讓你成為此界第一人,日後隨我飛升上界。”那人如此說道。言語中透露的信息表明,那人來於上界,有通天徹地之能。
古風陽根本不相信對方的話,然而形勢所迫,他根本沒有任何其他選擇。最壞也壞不過神魂消亡。
之後,他的元神在法器當中不僅沒有衰弱,反而有所恢復,沒隔多久,他便真的再次進入了一具資質優秀修為高深的肉身當中。他親眼看到黑衣人扔下結界,號令皓月宗修士圍攻任甲,將他元神封入一個銀質小人當中,駭得神魂俱顫。
連皓月宗修士都聽從黑衣人的號令,尊稱他為尊上,想來他們之間也達成了某種協議,因此,不管怎樣,他都必須為其賣命。
黑衣人讓他潛伏在白夙周圍待命,他剛剛過來就被看穿了,這下該如何是好!想到這裡,古風陽就有些心悸。但眼下被困入陣法當中,他無法脫困和傳遞消息,形勢更不樂觀,他掙扎未果,於是厲聲喝道:“若不想你那手下神魂俱滅的話,就放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