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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她,並沒有那種空落落的感覺,她有心,也有情,有愛,也有怨。
她從未想過飛升。
凡間無限好,為何要飛升成仙。
無欲無求她做不到,眾生平等她更做不到。
在她眼裡,喜歡的就能寵上天,討厭的就能一巴掌打死,喜歡的犯錯了她也縱容,陌生人就算是對的,她看不順眼也能出手教訓,就是這麼任性,這麼張揚。
眨了眨眼睛,蘇竹漪伸手指著自己的臉頰,“你再看我,是不是還是那麼美。”
接著,那玉指又指著秦江瀾的胸口,連戳了好幾下才道:“所以吃虧的是我,不是你。”
清風訣施展出來,將秦江瀾從頭到尾洗刷刷了一遍,手剝了他的上衣,頃刻間就剝了個光潔溜溜的,她嬉笑一聲,雙手環在了他肩膀處,身子也湊近了些,在他耳畔輕聲道:“怎麼一動不動?是不能動,還是不敢動?”
說話的時候,還伸出小舌頭,舔了舔他的耳垂。
輕輕含著吮吸兩下,口鼻呼出的熱氣,把他耳朵都燙紅了,全身的血液也隨之沸騰,那火苗子悉數往身下某處涌去,叫他有些難以自控了。
被子很薄,蘇竹漪又時刻關注著秦江瀾的身體狀況,她自然看到薄被上的異常,笑得分外的嫵媚。
“老神仙,不能近女色?”
她挺了挺胸,胸口都快蹭到秦江瀾臉了,一副得意的模樣,“破了色戒會如何?”手慢慢下滑,隔著被子揉了兩下,眼睛笑得眯起來,狡黠如狐。
秦江瀾啞然失笑。她一來就用威壓制住了他,他根本動不了好麼,否則的話,哪裡會由得她這麼張狂,在他身上扭來扭去,就是不辦正事。
他知道,她心裡頭還是很不痛快。
所以,她來給他找不痛快了。
“我沒有成仙。”秦江瀾道。
“那只是騙了天道,求的一線生機。”他現在還是很虛弱,至少修為不如蘇竹漪,若她一直這麼壓制著他,他就真的從頭到尾都不能動了。
若真是躺著享受也罷,偏偏,她存了心思要捉弄他。若不說清楚,只怕他日子會很難過。
這女妖精以前可是血羅門裡頭的高手,會的手段不要太多。
“哦?”蘇竹漪坐正了身子,她解開了束髮的絲帶,又把頭髮上的髮簪取下,讓一頭青絲如瀑般自然滑落,接著才微揚下巴,示意他繼續說。
肌膚似雪。
烏髮如雲。
紅裙似火。
那火燒到他心頭,讓他語速變得急促,聲音也沙啞了許多。
“我以身祭鏡,讓時光倒流,本不該存於天地間,因為你記得我,所以我一直在,沒有被流光鏡吞噬抹去,而是漸漸開始掌控它,跟它合作。我們都以為流光鏡原身的魂魄已經完全碎了,但即便是碎了,初心還在。”
讓流光鏡成為逆天神器的初心還在。
“你遇到危險,我強行出來救你,那時候已經讓流光鏡沾了戾氣,若非後來轉生池裡得了好處,我和流光鏡或許都堅持不到後來。”
他原本有機會成為流光鏡的主人,只是為了提前出來,就失去了成為主人的機會,依舊是個祭品。
“然我心魔太重,執念太深,轉生池的洗滌只能緩解一時,情蠱的出現,就像是埋在我心中的刺,讓我變得更加偏執和瘋狂,好在輪迴道即將成功,為了保住輪迴道和流光鏡,我索性封印了自己,將自己剖成了兩半,相當於元嬰後期能修的一門法術,分身之術。”
“一個陪著你,一個坐鎮流光鏡。只是陪著你的越來越強大,而真正的本尊,反而越來越弱小。”
修士的分身之術蘇竹漪知道,就是給自己煉製一具身體,用神識操控,辦事方便。不過分身都會比本尊弱,而分身受傷本體也會跟著受傷,所以煉製分身吃力不討好,一般來說沒人願意干。特別是若是有心魔,心魔爆發反噬主人,那就慘了。
修道之人誰沒點兒心結,產生心魔也正常不過,只要能克制就問題不大,但一旦煉製分身讓心魔鑽了空子,後果就難以想像。
“苗麝十七死的時候,我在建木之樹隕落的地方,就是那座坑裡,想要找到它的殘魂。”
“他死了,你哭了,我瘋了。”
“分身本體都是我,只不過一個理智一些,一個則瘋狂一些,若我一旦徹底瘋魔,流光鏡就會墮落成魔器,輪迴道不復存在,而你這天道異數,也會被抹去。我們此前所做的一切,俱都白費。”
“在我尚有一絲理智之時,建木之樹的殘魂出現了,教給了我一個瞞天過海的方法。關係到你的生死,所以我聽進去了。”
建木之樹隕落了,可它還有殘留的意志,它記得流沙河。
它還記得保護流沙河。
他不再控制自己的情緒,讓心魔徹底滋生壯大,斬親人,斬師門,斬無辜百姓,斬徒弟,天下眾生死活皆不顧,眼裡只剩下了蘇竹漪一個。
在那一瞬間,建木之樹的殘魂湧入他體內,幫助他本尊保持住一線清醒,衝擊修為境界,迎來天劫。他賭的就是那一瞬間,贏得就是一線生機。
本尊在流光鏡里,他渡劫,就像是流光鏡在渡劫。也正是渡劫時洶湧的靈氣,把蘇竹漪肚子裡的息壤給吸引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