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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櫻的落雪峰不屬於七峰之列,那整座雪山位於飛劍之上,常年雲霧不散,積雪不化。
青河驅著扇子回到了古劍派,他那片紅雲極為醒目,一飄過去就驚動了古劍派那些大能,大家紛紛圍在了飛劍下方,打算問個究竟。
“青河,你還有臉回來!”一個中年劍修手持長劍,厲聲喝道。
蘇竹漪這會兒倒是規規矩矩地坐在扇子上,她在打量古劍派這些人。喲,剛剛吼話的這個看著臉熟,上輩子好似被她坑過。
“青河,交出劍心石!”哈,這個女劍修不就是那個以長輩名義教訓秦江瀾,結果被松風劍氣驚得變臉的那個麼?她有個寶貝徒弟一直肖想秦江瀾,有次試煉的時候跟秦老狗在秘境裡呆了一夜,次日就不惜自誤清白要跟秦江瀾成親,被拒之後還消沉了很久呢。
“落雪峰本來是鎮守劍心石的,你竟然監守自盜,你師父就是這麼教你的嗎?”那女修又喊,結果被青河冷冷瞥了一眼,那眼神好似凍刀子一樣冰到了骨頭縫裡,插入之後又像是沸水一般滾燙,叫她一時噤聲不敢再多說一句。
“劍心石我帶回來了,正要放回落雪峰。”青河看到門中長老們也不行禮,他看著掌門道:“師父又收了一個弟子。”微微挪開步子,將坐在後頭的蘇竹漪給露了出來,“還請掌門派人安排一下,弟子服,修煉資源……”他頓了一下,“師父吩咐過,按照我的份額來。”
“你師父她……”古劍派掌門段林舒稍稍遲疑了一下,視線投到了扇面的屏風後面,他感覺到了那裡有洛櫻的氣息,而洛櫻好似身體有些不妥。同樣,眼前這青河,也有一種說不出的古怪味道,引得他的本命飛劍都微微震動。
“師父受了點兒傷,需要靜養。”蘇竹漪探了個頭出來,甜甜地道。她扯了下青河的袖子,“師兄師兄,快帶我去看看我們的落雪峰。”接著又道:“弟子蘇竹漪見過掌門和各位前輩,我們先告辭啦。”
青河微微一怔,隨後一聲不吭地驅動扇子飛上了天空的鐵劍,而待他飛走過後,之前那質問他的女修便問:“掌門,他青河偷走劍心石觸犯門規,就這麼讓他回去?”
段林舒雙眉緊鎖,聽到她問便回了一句,“雲峰主,落雪峰的事情我們都不能插手這也是門規,他犯了規矩,就得由他師父洛櫻去懲戒。”
“洛櫻處事公正,她會給大家一個交代的。”又一個修士道。
……
青河驅動扇子飛到了劍上,直接朝著落雪峰而去。蘇竹漪叫出了悟兒,讓他抱著青河大腿站著。青河額頭上青筋都一跳一跳的,在接觸到小骷髏的那一瞬間,他的心才稍稍平復下來。
就在剛剛,跟古劍派掌門對話的時候,青河身上的邪劍就開始蠢蠢欲動了,這裡到處都是飛劍,還都是劍修,就好像狼跑到羊圈裡,以至於那龍泉劍又躁動起來,青河就顯得有些浮躁了,而那雲峰主,還在指責他師父。
若繼續跟他們斗幾句嘴,只怕他情緒一起來,都壓制不住那柄凶劍,所以蘇竹漪看到不妥立刻出聲,如今回了落雪峰,她才鬆了口氣。在青河沒有找到徹底壓制龍泉劍方法的時候,他最好不要露面。若是一時失控,讓邪劍作祟,麻煩就大了,只怕那時候連洛櫻都保不住他。邪劍之主天下修士,人人得而誅之。
落雪峰是座靈氣充裕的雪山,不過他們其實都沒有住在山上,而是直接住在山腳,山腳下三五間茅草房,就是洛櫻和青河平日生活的地方。
青河小心翼翼地將洛櫻抱回了房間,他沒空管蘇竹漪,蘇竹漪讓小骷髏帶那狗崽子去玩,把狗崽子扔遠點兒,至少得讓她聞不到狗味兒才行,於是小骷髏就抱著小狗走了,等到大家都走了過後,蘇竹漪才慢騰騰地往前邁步。
她腳下是雲海,一路走過去連自己的鞋面都看不到,不過倒是有很多靈草靈木隱在雲霧之中,那霧氣把色彩都變得朦朧,顯得有些如夢似幻。蘇竹漪一直往前走呢,走了很久看到一截劍尖兒。這就是古劍派的根基,那把懸在空中的飛劍,飛劍上馱著落雪峰,洛櫻自幼在落雪峰長大,以劍入道。
這懸在天空的劍都被雲海包裹著,只有劍尖兒這一處地方沒有雲霧,這裡據說是古劍派優秀弟子感悟劍意的地方,他們每三年舉行一次門派比武,勝了的就能在這裡來面朝雲海,背靠雪山,坐於飛劍劍尖,感悟劍意。
蘇竹漪當年認識一個古劍派修士,其實她原本連那人名字都不太記得,但秦江瀾數她罪行的時候總得念上一念,於是她也就記住了那人的名字,古飛躍。忽然覺得,他念這些名字的時候,莫不是在吃醋?她都不記得了,他還能記得那麼清楚。
古飛躍也算是古劍派一個優秀弟子了,曾在這劍尖上坐過一個月,並一直引以為傲,而現在,蘇竹漪坐到了劍尖上,她雙腳又伸到了外頭左右晃,只覺得風很涼,吹得她腳上汗毛豎起,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靜坐了一會兒,返回的時候,蘇竹漪在路上用鋤頭挖了塊大點兒的石頭,扛回去之後叫青河給切得平平整整,隨後她刻上了秦江瀾的名字。
說好要給他立個牌位上香的,既然如今不用顛沛流離,可以安心修煉了,她還是給他刻個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