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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副無怨無悔的樣子,和一直以來在冷皓辰面前痴心不改的形象倒是非常一致。
這幾天,冷皓辰見證了太多世態炎涼,聽見白纖雲說出如此窩心的話,不由得心頭一暖,十分感動。
現在,也只有這個曾經的愛人現在的妻子願意對他不離不棄了。
他柔情地握著白纖雲的手:
“纖雲,你聽我說,我並不是真的要跟你離婚,只是為了以防萬一,為我們和女兒保存一些財產……”
他是做了兩手打算的。
一方面盡全力挽救公司,另一方面,通過離婚,儘量為家庭保存一些財產,這樣等真的破產以後,也不至於讓家人和自己過得太艱難。
他把自己的計劃跟白纖雲說了,白纖雲這才勉為其難極為不舍地答應和他離婚。
兩人說定了以後,當場就列印了離婚協議,第二天一早就去民政局領了離婚證,冷皓辰分給了白纖雲價值二十多億的現金資產和房產。
做完這件事,他心中安定不少。覺得就算破產了,有這些財產在,他也不愁生計,並且有機會東山再起。
讓人把白纖雲送回家,他開始為自己的公司奔忙起來。
昨天他想了很久,左右權衡之下,還是決定為了公司捨棄尊嚴。
“開車去雲峰時代。”
他知道這次公司的破產危機癥結在何處,除了周銘澤,沒有人有這個動機和能力讓他如此狼狽。
只要陸瑤或者他兒子兩人里的任何一人肯鬆口,事情就還有轉圜的餘地。
去了才知道,陸瑤和陸嘉諾已經從雲峰時代搬走。
打探了一番,冷皓辰決定直接到周銘澤的實驗室那邊去堵人。
與陸瑤相比,他還是覺得求自己的兒子勝算更大。
也是運氣不錯,他在實驗室的停車場出口處等了一個多小時,便等到了陸瑤來接陸嘉諾下班。
見陸瑤降下車窗,冷皓辰努力維持著風度:
“陸瑤,我母親做出那樣的事,我很抱歉。”
陸瑤在片場被刺殺的時候 ,受到了不小的驚嚇,刀鋒擦身而過的驚險,讓她至今還不時地做噩夢。
得知兇手是誰,推測到他們的險惡用心,她對冷皓辰一家人實在提不起任何好感。
哪怕面對他看似誠懇的道歉,她也不想跟他多說。
見陸瑤冷著臉,不想搭腔,冷皓辰只得放棄虛與委蛇,開門見山地道:
“陸瑤,我想單獨跟諾諾說說話。能給我們一些時間嗎?”
陸瑤頓時緊張地握住陸嘉諾的手。
冷皓辰最近的公司危機她知道,這家人的行事作風,讓她不由得擔心他會不會在單獨相處的時候對諾諾打什麼壞主意。
陸嘉諾安撫地看了陸瑤一眼:
“沒事,我帶著保鏢一起去。”
“那多帶幾個人。”陸瑤不放心地囑咐道。
陸嘉諾答應下來,她這才放開手,讓他和冷皓辰一起去對面的咖啡館。
坐下來後,陸嘉諾也不點單,直接道:
“天氣很冷,我不想讓我媽媽多等。你只有十分鐘。”
明明是親生兒子,對他卻如此冷漠和冷酷,這讓冷皓辰心裡十分不是滋味。
他沉默了一會兒,道:
“諾諾,我知道我之前對不起你,原本和你媽媽爭奪撫養權,也是想更好地補償你。我擔心她有了新的家庭,不能好好養育你……”
“這樣千篇一律的廢話我不想聽。你還有八分鐘。”陸嘉諾冷淡地打斷他。
冷皓辰抿了抿唇,只得道明來意:
“諾諾,我這次來,是想請你幫忙。你應該聽說了,冷家的公司遇到了很大危機,你……能不能幫我跟周銘澤和你媽媽說說,讓他收手?”
他竟然只能向不滿六歲的兒子求情,這一輩子,從未有過如此喪失尊嚴的時候。
但既然開了口,那就不妨把該說的話都說清楚。
“諾諾,我知道我對不起你,但我們畢竟是父子,你身上流著冷家的血,公司也有你的一份。我以父親的身份求你,不要讓咱們冷家三代基業被人肆意踐踏,好不好?”
聽完這些話,對面的孩童嘴角露出幾分譏誚的笑意。
“原來你要說的就是這些。可笑,你覺得一隻掉入陷阱的兔子向獵人下跪求饒有用嗎?”
冷皓辰愣住:
“你……什麼意思?”
小小孩童臉上維持著與年齡不符的譏誚,看著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隻螻蟻:
“意思就是,冷家的公司淪落到現在的地步,也有我貢獻的一份力量啊。你覺得冷家的股價為什麼下跌得這麼快呢?因為我給空頭機構提供了大量情報。”
冷皓辰只覺得如遭雷擊,好一會兒才艱難地開口:
“……你就這麼恨我?”
陸嘉諾搖了搖手指:
“恨你?你太抬舉自己了。我只是不想讓傷害我媽媽的人有再來一次的機會。面對隱患,能連根拔起才是最好的。”
他憐憫地看著冷皓辰:
“要怪就怪你有個愚蠢惡毒的母親。”
冷皓辰渾身發寒。
他看著眼前神情冷酷的孩子,只覺得背後升起一股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