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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竹拋出最後一句:“那今日曉蘭做了甚麼,還請世子也同樣做上一遍罷。”
曉蘭,做了甚麼?
段佑眉頭微皺,仔細回想,唔,塞歌大會之上,技壓群芳,之後,比拼才藝?!這個,要他如何效仿呢?
段佑猶豫片刻,立即答應了下來:“好,一切聽憑表兄安排。”
大寧文家?!阿卜巴斯恍然大悟,這個養女果真來歷非凡,他方才還試圖用錢去收買人家,怪不得那兩個少年竊笑不已,想到這裡阿卜巴斯老臉微紅。
隨即想到,文曉蘭在珠寶鑑別上的天分,只怕是自幼見慣了諸多珍奇瑰寶所致,又打得一手好算盤,定也是家教使然,哎呀呀,真是天造地設地良才美玉,繼承他的珠寶家業再好不過了,想到這裡,卻是打定主意,無論如何也要把文曉蘭留在身邊。
對著文竹越發熱情,連連敬酒,若有所指地問道:“小兄弟出了這題目,莫非就真的打算叫曉蘭嫁給世子了麼?”
文竹一雙眼看過來,那目光犀利無比,阿卜巴斯只覺心中所想一眼就被她看穿,卻見文竹擺了擺手,笑道:“老丈多慮了,就算嫁了大理世子,舍妹不也依然姓文,不也依然要喚您一聲阿爹麼?”
第144章 試練
阿卜巴斯聞言若有所悟,低頭想了半天,這話,什麼意思呢?是說嫁與不嫁沒什麼區別麼?嫁了人,依然可以跟著他做珠寶生意麼?想到這裡阿卜巴斯欣喜若狂,看著文竹的眼神也柔和了許多,心道,不愧是我寶貝女兒的兄長,一樣的討人喜歡。
阿卜巴斯瞄了一眼幕簾前傻了眼的段佑,嗤笑一聲,舉起杯子,與文竹心照不宣地一碰,氣定神閒地看她好戲。
長約兩百丈的宮室內,從橫貫整個大殿的主梁之上垂下三道紫色幕簾,直到地面,隔著層層幕簾,隱隱看到後面少女們的曼妙身姿。約有五百個少女,每個人都伸出一隻纖纖玉手,穿過三道幕簾,平攤在了段佑面前。
第只手都如玉發中凝脂,細白細長,一眼望去,幾無二樣。文竹要求段佑從這五進少女之中,單憑一隻手就尋出這文曉蘭來。
段佑愁眉苦臉地想了半天,攤開自己的手,看了又看,如何能憑這一雙手找出小妞來呢?他的眼睛驀地盯緊手上一處,那是一塊黑疤,卻是學廚之後,一次不慎濺出油花燙傷了手後留下的戰利品。
由己及人,段佑想到小忸自幼學打算盤,日日算般不離身,這十指之上,應是有著繭子才對。
眼前豁然開朗,段佑胸有成竹地上前,逐一查看少女們的手,果然,一隻只手上光滑無痕,段佑心急地快速看去,到百十來個時,突然發現一隻手上,十指尖尖布滿老繭,他欣喜若狂,抓緊這隻手就要拽出幕簾。
手的主人被他驟然握住,驚呼一聲,這聲音,絕對不是小妞!段佑的心迅速沉落,立時鬆開了手,又連退了三步。
他靜下心來,從方才放開的手開始,依次往下看那些少女的手,卻發現第只手上,或多或少,都有些繭子。
看見段佑再次傻眼,阿卜巴斯和文竹笑嘻嘻地又碰了一杯,讚嘆道:“小兄弟真是算無遺策啊,連這繭子也做出了文章,可惜那個侍女竟然出了聲,不然這第一關,世子殿下就要被淘汰了。”
文竹亦是輕嘆一聲,略帶遺憾地道:“尋上這百十來個手上無痕地女孩倒比那帶繭的難上十分,本想著他一路望過去,心中期望定然高漲,若是乍一見到手上有疤的,會立刻判定是我家妹妹,誰想到竟然功虧一簣。”
太陽漸漸地墜下了山頭,少女們舉著手也甚累,文竹允她們左右手交替,段佑失魂落魄地坐到幕簾前,望著五百隻玉手,無計可施。
阿卜巴斯做為一個周到的主人,喚人掌了燈,又叫廚師做了一碟碟的美食端了一來,手抓羊肉,咖喱牛肉飯,紅燒鹿筋……宮室內飄蕩著食物的香氣,文竹和楊花大朵雲頤,十分好心地出言道:“世子殿下不如先進點小食,到午夜還有許久了。”
段佑一顆心全沉浸在如何尋出文曉蘭的思索之中,對文竹的話恍若未聞,鼻端卻嗅到了陣陣食物的香氣,縈繞入腦,廚師的本能自動判斷,唔,這個是蔥香帶點膻味,一定是手抓羊肉;刺鼻的香料的味道,是咖喱;這個是什麼?醬香,又有點鮮味,難道是紅燒鹿筋?
咕,咕……什麼聲音?對了半天,段佑後知後覺的發現這聲音竟是從他腹中傳來,飢餓感立刻如同潮水般席捲了他。餓,好餓,段佑哭喪著臉,轉念一想,小忸豈非更餓?
他一躍而起從那個有繭的手的下一個開始,輕握掌尖,鼻尖貼近掌心,逐一嗅了過去,茉莉,牡丹,各種香氣來勢洶洶,重的他頭昏眼花之際,一股點心特有的奶香從一隻素手之中勃然蓬髮。
段佑抓緊這隻秀氣的小手,摸著她指尖上的繭子,鼻尖貼近她的掌心,貪婪地嗅了又嗅,手的主人被他蹭的掌心發癢,猛地抽回手去。段佑凌空一撲,隔著幕簾將她抱在了懷裡,簾後少女們嘻嘻哈哈地笑了起來,無數花瓣落在了段佑身上,他把頭埋在懷中少女的頸間,點心香氣越發濃郁,他十分確定,是千層玫瑰糕和桂花酥。
阿卜巴斯瞪了段佑半天,見他絲毫沒有放手的意思,勃然大怒,正要發作,一個銀質酒杯從他身側飛出,狠狠砸在段佑後背之上,同時文竹一聲厲喝在耳邊炸開:“還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