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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值得高興的是錦繡天外天的起死回生,有了皇上這個活招牌,京中的達官貴人競相購買,一時間店中布匹告竭,還要從其他店裡調取,賺個盆缽滿盈。
只是自從文菊的婚事被聖旨強加下來,文竹對賺錢一事便不那麼上心,聽了文四娘的稟告也只淡淡地笑了一下,意料之中,何喜之有?
連續幾天,姐妹幾人情緒都很低落,文竹也無可奈何,心裡百轉千回,絞盡腦汁地想了許多餿主意,找個丫鬟代嫁?令文菊裝病詐死?乾脆舍下千金雇凶做了徐祈元越想越是陰暗,文竹整個人鬼氣森森,莫說府中下人,便連幾個姐妹見了也都乖巧無比,那一人高的帳冊短短三五日便看完了。
這日,文竹正煩躁著,文富家的帶著趙雙進來了,文富家的甚有眼色的退了下去,只剩趙雙和文竹,趙雙左右看看,小聲道:“前兒個霍老哥去了鋪子找我,掌柜的便叫他來書院了。洛公子已經平安抵達,只不過被父親關了起來,說是要文采賽過狀元才叫他出來,洛公子便派霍老哥快馬加鞭地給小姐送了封信。”
話罷,從袖中掏出一封信,恭恭敬敬地給文竹遞了過來,一邊自言自語道:“賽過狀元是什麼意思狀元不已經是文魁了麼?”
文竹懶得應他,心中隱隱有些喜悅,是情書呢,是洛寫給她的情書呢,伸手接過信,心裡盤算著,唔,洛去了大半個月了,算算日子也確實該到了,只不過霍三這快馬加鞭,也不清楚累死了幾匹上等良馬。
撕掉封皮,抽出薄薄的一張信紙,文竹一怔,這,這是什麼????
沒有,沒有,還是沒有,翻來覆去,反反覆覆地把信紙看了又看,空無一字,文竹心道,難道要緊在水裡或者用火烤麼?
一旁的趙雙低聲道:“霍老哥吩咐小的,等小姐打開信後再轉告小姐一句話。”
文竹眼眯到了一起,柔聲問:“甚麼話?”
趙雙頭揚起,一本正經地道:“洛公子問,相思無處下筆,還請小姐填滿。”
文竹:“……”
強忍住爆粗口的欲望,把手裡的信紙揉成一團,你個敗家子,你個蠢貨,你個神經病,大老遠地派人送信,就送了這麼一張白紙???什麼相思無處下筆,純粹是偷懶,偷懶,偷懶!
看著文竹臉色不對,趙雙機警地後退一大步,琢磨著,小姐的臉色和那次洛公子發火時一模一樣,不愧是天生一對,凶神惡煞啊。
文竹惱火半天,咬牙切齒地把信紙展平,拿起筆,想了想,毅然提筆,端端正正地寫了兩個大字。
一旁的趙雙偷眼瞄去,唔,第一個字剛剛學過,是個已字,第二個字不認識,是什麼意思呢?已思?已念?看小姐的臉色似乎不可能,啊啊啊啊,難道是已怒,已惱?或者說,是已忘?!
趙雙摸了摸脖子,無限同情起霍老哥,可憐的人,咱上次傳情話都差點被掐死,這麼一封絕交信……霍老哥,明年此時,趙雙定為你燒紙撒花,祭上酒菜,唔,若是有女兒,就做做好事代你照顧了。
文竹取出一個信封,把信仔細疊好裝了進去,交給趙雙,和顏悅色地道:“送回去罷。”
趙雙試探地問道:“小姐,就沒什麼話想對洛公子說麼?”
文竹搖了搖頭,輕描淡寫地道:“都在信里了,你去罷。”
啊啊啊啊啊,果然是絕交信,趙雙懷揣無限絕望去了,又一臉同情地把絕望轉交給了霍三。
接過信的霍三被趙雙盯得毛骨悚然,問道:“小姐可有什麼話要對公子說麼?”
趙雙搖了搖頭:“都在信里了。”見霍三轉身要走,還是於心不忍地拉住他袖子道:“送了信就趕緊跑啊。”
霍三心中七上八下的趕回了楚都,一路上老是琢磨著趙雙的話,焦慮不安,加上風餐露宿,回到皇子府的時候終於病倒了,洛來取信的時候好言安慰了幾句,霍三見洛去了,放下心中大石,暗道,只要不在咱面前拆信,就不會被遷怒了罷。
洛迫不及待地回到寢房,屏退左右,輕輕地揭開封口,抽出信,唔,怎麼拆了這麼多層,錢乃下性子逐一打開,終於,最後一拆了,洛的心情激動無比,這是情書啊,是竹寫的情書啊。唔,這是什麼?
沒有,沒有,還是,沒有,翻來覆去,反反覆覆地把信紙看了又看,卻是只有兩個大字,已——閱!
洛心道,我跟你說相思無處下筆,你就來個已閱麼?
越想越是有趣,最後竟然捧腹大笑起來,笑罷,洛雙頰微紅,仰倒床上,信紙蒙在了臉上,竹,真是個特別的人啊!竹,竹,竹,單單讀著你的名字思念便傾瀉而出,無法呼吸。
該死的父皇,一回來就把他關了起來,讀什麼經史子集,說什麼明年大比,做得出超過狀元的文章才把他放出去……他一個閒散親王,做這些幹嘛。
可恨王兄不知道被藏到哪裡去了,母后也只匆匆見了一面,那個老頭子,可惡,可惡,洛猛地坐起,一想到一年的時間見不到文竹,便是一陣煩躁。
那個老不死的還不趕緊把王位讓給皇兄,想什麼呢燕凌雲整裝出發了,嚴慎行安置妥當,孫家的第十三個小妾在其餘十二個夫人太太前所未有的聯合抵制下,終於沒有進門十月二十,文家大姐,二姐和五妹回門的重要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