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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東流的眼睛猛地睜開,精光四射,看向莫仲文,見他亦是一臉吃驚的看向自己,二人頓時心中有數,絕非對方所為。
蕭東流不愧武將出身,當即作出反應,他沉著的問道:“所有試卷可曾全部檢查過了?”
陳卓先跪著答道:“已經全部翻找過了,便連考生們丟棄的草紙也查驗了一遍。”
一旁的莫仲文在腦中快速排查可疑的人選,中是,這蕭老狗都置身事外了,還有誰有這個膽子同時得罪左右二相?!唯今之計,也只也推說是意外了。
他把手裡的茶杯抽桌上一頓,陰森森地道:“從下至下,收卷,抄寫,審卷,保管一干人等全部收押入監,等待聖裁。”
一旁的蕭東流大讚,幾乎忍不住便要翹大拇指,這莫走狗不愧是玩陰謀的,三下五除二便丟掉了麻煩。
卻聽得莫仲文又補充道:“諸位大人這幾天也不要回家了,還請做個人證,若是有什麼干係,就別怪老夫無情。”
話音剛落,便人人軟倒在地,卻是和孫慕白試卷上扯上直接關係的那幾個官員,其他人也都忐忑不安,當今聖上那可是出了名的有道明君,若是心血來潮,怎麼還不得被他整的掉下層皮?!
事情很快通報到了趙治耳中,他正無聊地撕著饃片餵魚,眼見那些金魚吃的肚子鼓鼓的還在瘋搶,不禁來了興趣,加快手裡的動作,轉眼手裡的饃就消失了,頭也不回地喊道“馮公公,快去再拿點料來,我看看它們怎麼死的。”
怎麼死的……被派來傳話的陳卓先情不自禁地縮了縮脖子,想起兩個大人還在等著他回話,硬著頭皮上前稟道:“皇上,臣有事啟奏。”
……
陳卓先回稟完,躬著身子等候半天,心道,祖宗,要死要活您給個話啊。
他心中忐忑不安,呼吸漸漸急促,恍惚間似乎變成了那荷塘里的金魚。
趙治沉默半響,突然問道:“那孫慕白果真才比大儒麼?”
皇上的聖旨很快下來:“蓼、殿試之時,請各方大儒,試孫慕白究竟是否狀元之材。”
蕭東流和莫仲文面面相覷,這是禍水東移了麼?想起那人的才名,也許,並不一定是壞事吧?
二人齊齊鬆了口氣,暫時算是落下個皆大歡喜的局面。放下心事的二人遣散了眾位臣工,不辭苦地把其他考生的卷送進宮去,各自回家壓驚,卻忘了派人與孫慕白說上一聲。
三月十五,殿試之時,大寧上下共九位大儒共聚朝堂,趙治親下迎接,並賜下御麻,可謂優容已極。
參加殿試的舉子們見了皇上便已經誠惶誠恐,見到諸位大儒卻是激動的說不出話來。
諸位大儒俱已老邁,鮮少露面,只故人相邀時,講上次經,年不過一兩次,這次竟然在太和殿上見到了所有大儒,在聲的讀書人莫不心潮澎湃,今生無悔矣。
第112章 狀元
太和殿上九個白髮蒼蒼的老兒坐成一排,甚為醒目。孫慕白見了,亦是一怔,隨即見到商大儒竟然在列,更與他微笑示意,又與左右低語,其他幾個老兒的昏花老眼一起向他調了來,頓覺滿頭霧水,摸不狀況。
趙治玩心大發,完全無視其他生員坐在龍椅之上,興奮地叫道:“商大儒,開始吧。”
商大儒和這個小皇帝多有交道,十分了解他的秉性,聞言站起身來,對磁卡孫慕白一拱手,卻是典型的二人互論的禮儀,竟是承認孫慕白可與他平起平坐。
無論是官員還是官員俱都要面露驚詫之色,孫慕白文名遠播,眾人皆以為其中誇大成分居多,今日見了方知他年紀輕輕居然獲得了大儒首肯。
孫慕白亦是一拱手,他依然糊裡糊塗,卻聽得商大儒開口問道:“當自幼讀書,可通四書?可明五經?”
孫慕白下意識地應道:“也人知以無,言知不,也立以無,禮知不……”
眾位臣工及生員們均聽得稀里糊塗,這都什麼啊,顛三倒四語無倫次,他們從竊竊私語開始議論紛紛,乃至見到眾位大儒俱都坐直身體,便連左相莫仲文亦是一臉凝重,議論漸消,眾人仔細地去聽孫慕白背誦。
驀地,一人驚呼“他,他在倒背論語!”
眾臣子和生員們俱都恍然大悟,再側耳去聽,終於辨別出了孫慕白所言何物,卻聽的孫慕白語速越來越快,即使捧著書卷朗讀也絕快不過他去。
孫慕白三炷香內,把四書五經俱都挑了篇生僻的倒背一遍,至此,他對於典籍的熟悉程度再無人質疑,眾人皆自慚形穢,均暗忖,若是換了自己,能不能背出半篇?
商大儒滿意地點了點頭,和其他幾個大儒交換了一下目光,隨即率先發問,從經典義拷問到古怪偏僻之處,接連不斷的發問,孫慕白遊刃有餘地逐一回答,殿上眾人看的目不暇接,平日裡諸多疑問一一得到了解答,卻漸漸跟不上孫慕白和眾大儒的思路,只恨沒有多生幾個耳朵,多長几個心竅。
眾位大儒的提問越發刁鑽古怪,便連孔子妻自何處這種問題都拋了出來,孫慕白眉頭微皺,開始反擊,回答完一個問題便提出一個見解,提出問題是大儒隨即陷入沉思之中,俄而,九位大儒全部冥思苦想中,孫慕白襟飛帶舞,獨立廟堂之上,俯視天下,再無敵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