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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竹靜坐片刻,見二女均已微眠,解下自己臉上面紗,拿起毛筆,沾了墨,小心地在眼睛下方的臉上甩了幾甩,待墨跡乾涸,方戴回面紗,心中暗忖,萬一出了甚麼丑可也不怕了。
轉頭看到倆個妹妹真如海棠春睡一般,膚如凝脂,香氣襲人,與車壁上的仕女相映成輝,美的不可方物。怪不得人人都喜歡年輕貌美的少女,單只如此看著,已是一重享受。
文竹怔怔地看著倆個妹妹,直到外面傳來了僕婦的喚聲:“小姐,已到西湖邊,”方如夢初醒。
文菊和文曉梅雙雙睜開眼睛,已然醒來。
三人一起下了車,文竹抬眼望去,遠處青山影影綽綽,彎月輝星,映得湖水波光粼粼,耳邊傳來蟬鳴蛙叫之聲,不由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再看那西湖之上,相距百丈,起了倆個高台,中間連以吊橋,各有白色沙堤通向岸邊,文氏三姐妹正在其中一個高台的沙堤入口處。
堤邊倆妙齡少女,皆著青衫,一青衫少女只看了一眼,便笑道:“來的是文家的小姐吧,請出示請帖。”
文菊從腰間香囊抽出一方紅帖,輕輕一晃,文竹,文曉梅依樣施為,那青衣少女便舉手做了個請的動作,躬身退到了一邊。
文菊攜起文曉梅的手,當先而行,文竹不以為忤,緊隨其後,諸丫鬟僕婦皆退到了一旁等候。
文曉梅與文菊拾階而上,邊行邊問道:“怎還需要請帖?”
文菊理所當然地道:“這宴席自是需要有人操辦,難不成還叫那些千金小姐們親自動手?每年這西湖上的樓船為了爭奪這宴會主人之名也不知道明爭暗鬥了多少次。今年聽說被那臨江閣主人拿去了,等下妹妹可要仔細看了,這臨江閣號稱西湖第一藝樓,想必有不少精彩節目。”
文竹暗暗詫異,藝樓?莫不是青樓?隨即自己笑著搖搖頭,既然來的都是各府千金,怎會允個青樓操辦?晃神的功夫,台階已到盡頭。
待到了高台之上,發現上建一臨湖亭閣,雕樑畫棟,占地甚廣,莫有百丈見方,四周垂以輕紗,隨風起舞,如夢似幻。
中間有一空地,四周擺著矮几,已經坐了不少大家閨秀,莫不裊裊婷婷,面上皆覆有輕紗,若干青衣少女穿梭其中,送上酒水果品,卻無一人動手飲食,偶有交頭接耳,也絮絮低語,絕不入第三者之耳。
自有一青衣少女來引了文氏三姐妹到其座位上去。甫一落座,便聽得旁邊傳來一少女柔柔的低喚:
“來的莫不是文家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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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情番外之章 第十八章 洛神
文家三女齊齊回過頭去,見一白衣少女,體態風流,一雙剪水明眸,欲語還休,齊腰秀髮只用一金環束起,別有一番動人韻味。夢軒閣女生網 ..
只聽見文菊應道:“原來是韓妹妹。”倆人自是手挽手坐到一邊親熱去了。
文曉梅湊到文竹耳邊,掩嘴輕笑道:“解語姑娘是徐府遠親,自幼寄養在徐夫人膝下。那徐家表哥,卻是四姐姐的未婚夫婿。”
文竹恍然大悟,這是與未來的小姑聯絡感情去了。
坐得片刻,人漸漸多了起來,卻不見有男賓。文竹正納罕時,聞得屋外三聲鼓響,眾女齊齊起身,行到欄邊,見對面高台人影憧憧,聲音渺渺,聽不大真切。
中間吊橋上站著個紅衣女子,面如皎月,唇若紅梅,端的是艷光四射,正手持鼓槌,雙槌互擊,腳步隨鼓點舞動,邊擊邊唱道:“明月皎皎,我心遙遙,迢迢銀河,織女牽牛……”歌聲婉轉悠揚,頗有動人處。
那女子迎風而立,裙飛帶舞,恍若仙人,唱到興起時,雙手揚起,鼓槌飛向天空,凌空打了個轉又落回了她手中。
一曲唱罷,眾女齊齊鼓掌,文菊不知何時回到了文竹和曉梅之間,低低道:“不愧是首牌花娘,果真長袖善舞。浪客中文- ..”
文竹不假思索,問道:“何謂花娘?”
文菊瞥了她一眼,道:“花娘便是花娘,哪來的何謂。”
文竹臉一沉,文曉梅拽了拽她的袖子,小小聲地道:“花娘是藝樓里的教習嬤嬤。”
這時聽見對面傳來男子們地叫好聲。文竹頓時明了,男賓們想必在另一座高台上了。
紅衣女子對著男賓地高樓拱了拱手。扭頭向這邊款款行來。眾女三三倆倆回到了自己地矮几,那紅衣女子自去占了主位。
她輕舉酒盞。笑道:“眉娘代表我家主人多謝諸位捧場。今年的七夕宴正式開始!”
話音剛落。傳來一陣稀落地掌聲,在這異常安靜的大廳中分外醒耳。文竹尷尬地放下了雙掌。摸了摸鼻子。習慣性地鼓掌了。
周圍響起了竊竊私語聲:
“那就是文家的小姐嗎?”
“莫不是被孫家換親的那個吧?”
“聽說和人私奔被抓了回來哦。”
“怎還敢出門呢?”
……
文曉梅不悅地皺起了眉頭,文菊氣的渾身發抖,文竹眉頭一皺,隨即鬆開,口中低低語道:“防民之口,甚於防川。 ..”頓了頓,又道:“謠言止於智者。”感受到身邊倆個妹妹的氣息漸漸平穩,文竹唇角微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