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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野陰沉著臉,連連冷笑:“好,好,小兔崽子翅膀硬了,連老子也敢頂嘴了。”
聞言不妙,文竹和陳陽洛對望一眼,二人一起出了房門,一見陳陽洛,趙洛立刻現出了歡喜的表情,親親熱熱地喚道:“母后。”趙野的臉卻又陰了三分。
陳陽洛一手牽著文竹,一手就來拉趙洛,還沒碰到他的衣襟,半路上就被趙野截了去,他握住陳陽洛的手,看也不看文竹和趙洛一眼,專注地盯著陳陽洛道:“咱們也該上路了。”
趙洛上前一步擋在了陳陽洛面前,直面趙野道:“要走你自己走,母后留下了我們一起住。”
趙野終於惱了,他一個巴掌過去,趙洛臉上立時出現五個紅色的指印,文竹再也不能冷眼旁觀,她湊上前去,輕撫著趙洛的臉頰,怒視著趙野。
陳陽洛亦是惱了,她一把甩開趙野的手,站到了兒子媳婦身邊,固執地扭過頭,淡淡地道:“要走你自己走,我不走。”
趙野氣急敗壞,顫抖著手在陳陽洛和趙洛文竹之間來回擺動,終還是定格在了陳陽洛身上,怒道:“是不是因為見了女兒,就不捨得走了?”
陳陽洛默然,臉上一片淡然,大有你枉任你枉,我自巍峨不動的架勢。
文竹輕嘆一聲,這前前任楚皇倒果真是個情痴,往日裡冷靜自持,到了陳陽洛這裡就變得一塌糊塗,若是不捨得走,當年又怎會丟下襁褓里的幼女?今時今日更加不會不捨得了。
趙洛一頭霧水,在幾人間來回掃視,最後看向陳陽洛,困惑地問道:“女兒?什么女兒?”
陳陽洛終還是跟著趙野走了,趙洛卻是因為半路收到傳信,得知楊花和衛燎已經離去,星夜兼程地又趕了回來。
晚上,他親自盯著文竹喝下一碗苦藥,接過空碗,又往文竹手裡塞了一顆蜜餞,見她吃的腮幫子鼓鼓,寵溺地給她擦了擦嘴角的藥汁,輕聲道:“他們在你身邊我不放心,他們走了我卻是更不放心。”
文竹很是理解趙洛的心情,卻不好發表什麼評論,難道要她說她不捨得那兩個混蛋離開?只能拼命地把那蜜餞在嘴裡多含上一會兒,趙洛又去為她倒了杯水來,遞給她時,狀似無意地問道:“他今天那句女兒什麼意思?”
不得不說趙洛聰明絕頂,只從陳陽洛急急地拉走趙野就看出了蛛絲馬跡,文竹嘴巴一頓,含糊不清地道:“我怎麼知道,是你的父母,又不是我的,你都不清楚,我就更不清楚了。”
趙洛探詢的眼光在她臉上巡視許久,見她一片坦然,暫時放下了心事,文竹略過他的眼光,轉移話題道:“你和你爹爹的關係似乎不是很好?”
一提到趙野,趙洛的臉迅速地陰沉下去,他悶不作聲地撥弄著手裡的茶盞,半晌過去,文竹以為他不會說的了,他卻突然低落地道:“自我年幼記事起,他一見到我就擺了一張臭臉,似乎我是洪水猛獸一般,有幾次,許了由頭就罰我的被子,執行的宮人下手又快又狠,要不是母親及時趕到,我一定會被活活打死。”
他頓了頓,抬頭望著文竹苦笑道:“我和父母長得都不像,幼年時常常懷疑,自己不是他們親生的孩子。”
他回憶往事,臉上露出了幾許困惑:“可大哥和母親生得極像,父親也很討厭他,甚至於超過了討厭我。”
他看向文竹,求證道:“他對我還兇狠些,對大哥卻是不聞不問,是不是更討厭大哥一些?”
文竹摸了摸他的額頭,心道,忒可憐的兄弟倆了,都是有爹生沒爹疼的,若不是陳陽洛護著,估計都被趙野一起揍死了。
相比之下,文竹要幸福得多了,文章疼愛女兒真箇是如珠如寶,幾個夫人太太也是甚好相處的。
她輕聲勸道:“你爹爹應是有什麼心事罷,至少你娘還是很疼愛你們兄弟的。”
趙洛把臉埋在了文竹膝間,喃喃道:“我不在乎了,我已經有你了,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
夫妻兩個正說著話,傳來了三長兩短的敲門聲,二人同時坐起身,這是和家裡約定的暗號,若有急事就叫送信人如此敲門。
趙洛立刻站了起來,攔住了文竹道:“你等著,我去看看。”
話罷,徑直出了房門,片刻迴轉,手裡已是多了一封信箋。
交到文竹手上,她馬上拆了來看,趙洛見她面色越來越是凝重,不禁問道:“什麼事?”
文竹抬起頭來,看著趙洛,凝聲道:“妙兒離家出走了,留書說去尋她的父母。”
第一百八十五章 尋親
文妙走得腿酸,剛一進城,再不肯多行一步,兩隻腳交換著站立,嗔怪道:“還不把坐墊拿出來。”
一旁的文武頭上頂了個包,肩上扛了兩個包,雙手各自又提了一個小包,就連腰上也系了個包,聞言立刻放下手裡的包,手忙腳亂地翻找起來。
文妙皺眉看著他亂翻一氣,出言指點他道:“我記得在你腰間那個包里了吧,你說這個軟,綁在腰間不累。”
文武恍然大悟,一拍額頭,立時解下腰間的小包來,解開了,裡面卻是一個五彩錦鱗緞面的坐墊和一個同樣花色的腰靠,另外還有一雙捶腿的木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