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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載安從地上站起,向著身後望去,不遠處塵煙滾滾,卻沒有聲音,片刻功夫已經近在咫尺,他們紀律儼然,鴉雀無聲,當先一人鮮衣怒馬,從懷裡丟下一塊白色綢布,上面赫然用鮮紅的顏料寫了個段字,騎士似乎怕陸載安看不懂,沉聲喝道: “段——青—— 煙!”
陸載安的瞳孔一縮,隨即放大,不由苦笑,心道,何人竟然能讓北楚軍神藍止戈和大寧傳奇段青煙聯手,簡直有如神跡。
此時他只盼著阿來不要出現,莫要把族中精銳盡折於此,仿佛聽到了他的心聲,北楚邊關之上,旗幟突地分作兩邊,關門大開,一隊騎士井井有條地從中行出,皮袍皮帽,當先一人,赫然就是阿來,行到近前,阿來對他無奈苦笑,只道:“阿保,放手罷。 ”
陸載安徹底糊塗了,他左右四頓,只盼有個人來解答他的疑問,段青煙身側閃出一人,那人又翼又瘦,卻在馬上挺立如標槍,哈哈大笑數聲,嗓子沙啞難辨:“我是叫你陸載安,還是叫你耶律保保呢?!”
陸載安被他識破身份,也不惱,既然對方占盡了優勢,卻還不趕居殺絕,可見必定有所忌憚,他沉聲應道:“你是何人,意欲何為?”
那黑瘦少年端坐馬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用馬鞭指了指他一邊的文曉竹道:“你拐了人家女兒,還要問我想做甚麼?”
第一百三十五章 誓約
文家!
陸載安幡然醒悟,竟然是文家,沒想到文家的勢力居然如此強大,他望了眼文曉竹,見她睜大了眼睛盯著那黑瘦少年,臉上呈現了幾許喜色,無端升起一股怒火,顧不得身陷絕境,把文曉竹一把拉入了自己懷裡,很很地瞪向那黑瘦少年。
文竹見狀,緩緩收起笑臉,冷哼一聲,也不看看甚麼情況,還想困獸之鬥麼?
文竹再次開口道:“你放了我妹妹,我把你的手下都還你,我們的合作也繼續,
隨著她的話,從後面又趕來了一批馬車,車上的人俱都被捆住了手腳,如同貨物一般被摞成一疊,狼狽不堪,卻是陸載安在大寧的暗哨!當先一馬,通體雪白,只有額上一點粉紅,赫然竟是那匹被陸載安放走的胭脂雪!
一旁的阿來喊道:“小保,衛大人和咱們部落合作,賣給咱們鹽和鐵,好多兄弟已經有上好的彎刀啦!”他身旁的衛燎豪爽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陽光下那兩顆小虎牙熠熠發光。
江山和美人,孰輕孰重,相信是個男人都會做出正確的選擇.文竹好整以眼地等著陸載安放手。
眾目睽暌之下,陸載安卻雙手握住文晚竹雙肩,俯下頭,凝視著她,低聲問她:“你相信我麼?”
看著陸載安漆黑的雙眼,文曉竹恍若著了魔,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陸載安誠摯地道:“那你等我好不好?最多五年,我一定去導你。
他牽著文曉竹的手,文竹已經下馬,伸出手去,陸載安心如刀割,忍痛把文曉竹的手放到了文竹手中,鄭重地道:“請替我保管五年,五年之後,我必迎回吾妻!”
話罷,耶律保保繼續向前,向著他被俘的手下行去,經過愛馬胭脂雪時,未曾停下片刻,直直地行了過去,胭脂雪不停的踢著蹶子,馬頭向著陸載安偏去,口鼻之中呼哧作響。
“不要!”身後傳來一聲衰鳴,陸載安身子一頓,緩緩地轉過頭去,文曉竹反抓住文竹的予,哀求道:“三姐,你讓我和他在一起罷!’
文竹目光深沉地盯著她,陸載安已是大步遠了來,他面露不忍之色,注視不住哀求的文曉竹半晌,調轉視線和文竹對上,搖了搖頭,柔和地勸道:“你和你姐姐回去罷,乖了,我一定會找出許多好吃的好玩的給你送去。
文曉竹聞言,泣不成聲,心中空空蕩蕩,想到要和他分離,就覺得一點都不快活。文竹垂下眼帘,一把拉起文曉竹,對段青煙道:“還請姐姐善後了,我和妹妹先行一步。
文曉竹拖拖拉拉不肯走,文竹眉頭皺起,回頭望著痴痴呆呆眼睛釘死在文曉竹身上的陸載安,沉聲許諾道:“五年,我只給你五年時間。”陸載安面露狂喜,只覺人生如此美妙,他捶胸頓足仰天狂呼:“長生天啊!”
文竹見文曉竹猶自哭哭啼啼,使力拉起她,不快地道:“你還是文家的女兒麼?再哭我就殺了他!”文曉竹登時噤聲,想到方才文竹許了陸載安五年,又心生希望,一步一回頭,痴痴地望著陸載安,兩個大在這千軍萬馬前如此痴痴對望,一時之間,在場諸人,無論大寧段青煙麾下官兵,抑或是北楚藍止戈的手下,包括耶律保保的族人在內,俱都為他們打動,心道,若是世間有一人如(他)她般愛我,縱死亦無憾了。
段青煙和藍止戈心生感應,同時抬頭向著對方望去,遠遠地,竟然都從一群兵將中認出對方,遙遙相望,二人俱都心湘澎湃,只覺今生無虛!
文竹幸著文曉竹坐進馬車,見她情緒平緩了些,摸了摸她的臉,語重心長地道:“七妹,你想隨著草原上的雄鷹一起飛翔,現在還遠遠不夠啊。
文曉竹抬起淚眼,似懂非懂地看著文竹,文竹嘆口氣,又道:“若是只靠著男人的恩寵,做他的可敦是不能長久的啊。”
話罷,她徑下了馬車,留下文曉竹細細思索,楊花遞袷她僵繩,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