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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葉看主子皺眉,便道:“要不奴婢就說您身子不舒服,讓她留了帖子,改日專程召她來敘話?”
六月想了片刻,還是搖頭道:“罷了,來就來了,畢竟是殿下舅母,不見也是不好,還讓人以為殿下成了太子就忘了外家。”只是,她實在猜不透這位夫人是來做什麼。
安三夫人見到六月之時,忍不住眉頭一皺,在她眼裡,這女人還不及自己女兒長相美貌,怎麼就能得了太子的心。
見她那樣一不留神流露出的神態,六月哪裡不知道她這是不喜自己。不過,好在皇家有一樣好處,完全不用擔心和亂七八糟親戚的交往。皇家天然高高在上,不像民間,見到舅母矮了一輩需要恭敬萬分才成。
六月見安三夫人不行禮,便也不開口。她倒要看看,若是她不賞座,這人如何坐得下。
安三夫人見面前眉眼溫和女人,以為這必定是一好說話之人,沒想到說晾她到一邊便晾了她。也對,若是個善茬,又怎能管得太子不娶別的女人。
到底不敢太過放肆,安三夫人只得屈膝行禮,“早就聽聞太子妃美貌無雙,今日一見果真所言不虛。妾乃太子三舅母,卻還是第一次見您,當真是遺憾萬分。”
這是誇她美貌,還是諷她以色侍人?
六月心道,她就是以色侍人了,又能怎樣。難不成男女相處不看色,只看德?大概女人還能做到,男人可不會如此。
“賜座吧,本宮也是早有見一見外祖父外祖母和幾位舅舅舅母之意,只殿下憐惜妾,不讓妾多勞累,是以從未成行,還請舅母多多擔待。不知舅母今日來所為何事?”六月可沒有多少時間耗在這裡。
其實,若是定國公府其他人求見,她自然是當做親戚好好招待,只這位夫人乃安青茹之母,她實在覺得心裡膩歪。能養出那等為了搶男人不顧廉恥的女兒,這人又能好到那裡去,這是典型恨屋及烏了。
安三夫人眼見就用帕子抹起眼淚,悲悲戚戚道:“還不是為我家那孽障。您也知我那女兒和太子從小青梅竹馬,她心實,早將太子當做一生之良人。只不過世事難料,太子竟不知何故忘卻那份情分。”
六月那叫一個堵心,可能確實是青梅竹馬,但說到男女情分就太瞎扯。就六皇子那德性,若真是喜歡那女人,早就哄到手裡,哪裡會讓定國公將她嫁人。
看六月毫無反應,安三夫人心裡一片恨意,“據妾聽來,全是因著太子心裡太過喜歡您之顧,為怕您傷心,這才不敢娶了我那痴心的女兒。如今您貴為太子妃,可否垂憐一二,讓我那傻女兒進門,做一側妃也好,甚至沒名沒分侍妾也罷,只要讓她能日日見到太子便心滿意足。您是菩薩心腸,定能滿足這等心愿可是?”
六月冷笑,“本宮還以為菩薩心腸是用來憐憫眾生,幫扶窮困,沒想到還能用來給丈夫納妾。只本宮聽說,三舅舅並無妾室,好似當年有過一兩個女人,也都被您發賣出去。要本宮看,三舅母還是先將菩薩心腸用在舅舅身上便是,何必到本宮這裡來說這些不著邊際之話。”
安三夫人很是惱怒,這人當真是給臉不要臉了,好聲好氣和她商量,竟然還敢這樣擠兌於她。
“妾聽說三舅舅至今膝下之三表妹一個女兒,連一承繼香火的兒子都沒有,三舅母很該讀一讀女四書,為三舅舅納幾個好生養的妾室,誕下子嗣才是。”六月繼續刺道。
她當真不是真心想干涉他人家事,更不是那種女人生不出兒子便要費心勞力為丈夫張羅納妾那種無知之人。只是這個女人竟然跑到東宮跟她說這些,豈能不惹火了她。
安三夫人聽她這樣說,面子哪裡還掛的住,“娘娘也不怕別人說您太過嫉妒,竟然如此不賢惠,不許太子三妻四妾。說來歷史上有哪一個太子如此憋屈,能只一位正妃,卻沒其他幾個女人服侍。”
夫妻之事上升到三從四德之類的女人品行,為了將安三小姐塞進王府,這位夫人也是瘋了。
六月輕輕一笑,“殿下不是不納妾,實在是要姿色模樣皆可人才好。若是安表妹,只本宮有一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聽說她早就許給一位武將,就要嫁過去了,難不成又出了什麼變化?”
就事論事來說,前朝一位皇上可不就終生只皇后一人,也沒聽人說皇后不賢惠,只說帝後恩愛,開創一片大好江山。只可惜那兩人只一個兒子,那兒子還不怎麼成器,視朝政為遊戲,只知調戲女人,將江山敗了了七七八八。
想到這裡,六月突然覺得,她以後還要多生兩個兒子才行,萬一一個不行,還能有另一個撐著,不至於害了黎民百姓。
那安三夫人還知道臉色微紅,要不是為了那孽障,她何苦在這裡丟臉,“我那女兒論姿色論才德,怎能下嫁,惟有太子才可匹配。”
呵,這語氣大的。
六月點頭,“也對,等晚上本宮問過殿下才能定下來。你也回去等消息,殿下若有意,自然會給准信。”
安三夫人一直和閨女被禁足在府,這還是她母親病重,才借著這個由頭出來行走,順便為女兒辦成此事。今日回去,公婆哪裡會不知道。此時要不逼著這女人定下此事,回去哪裡有迴轉餘地。
只可惜她小瞧了六月,以為這鄉下女人定很好欺負,沒承想也是個硬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