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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皇子嘆道,“姐姐可真是辛苦,要做如此多的活計,怪不得累得這樣瘦弱。”心裡卻想著,這丫頭是真傻還是裝糊塗,半點不提廢妃們關在何處。剛才他看到一柵欄門,奈何鎖著,他進不去。
六皇子正思索著如何才能要求進去那裡,便聽到門那邊傳來對罵聲和哭泣聲。
六月心頭一緊,這些人又鬧起來,萬一這不懂事的小皇子要看熱鬧可怎麼辦。
六皇子不負六月所想,驚奇道:“咦,姐姐,這是什麼聲音?我要去看看。”
六月趕緊給蘇木使了顏色,讓她過去制止,自己則留下來哄著六皇子莫去。
六皇子哪裡是聽勸之人,六月到底是奴婢,不敢強攔。她看小皇子並沒帶隨從,便也跟著進去。那些女人,早就被折磨得失了人性,萬一傷到皇子,她們全家抵命都不足。
六皇子進門後,並沒往裡湊,就在陰影處靜靜立著,好似有些害怕一般。他看見了那個女人,不過幾天下來,樣子早沒了傾城傾國之貌。那雙眼睛,聽說是最像母妃的一汪眼睛,如今也如死魚一般,帶著一股渾濁。看到如此,他嘴角情不自禁往上翹。
他最討厭聽見,哪個女人眼睛像他母妃,哪個眉毛如她母妃,哪個的手指,哪個腰身,等等等等,為何要這裡那裡像他母妃一些。呵呵,這是他聽到的最好笑的笑話,他母妃早就死了,他父皇也早已忘了她,也放棄了他,又怎會喜歡和她一樣的人,不過是那幾個人心中有鬼瞎猜而已。
女人打架,很有節奏,罵抓撓扯撕踩,一環扣一環,樣樣試過才算作罷。
六皇子雖然也極愛打架,但這樣痛快的盛況,他還是第一次見。女人的招數還挺好使,以後倒是可以借鑑。從此,六皇子打架水平又上新高度。
眾人散去,六皇子也跟著六月離開,臨走之前,恨恨高聲罵了一句,“都是被厭棄之人,還如此潑婦,真該直接扔去亂葬崗,還能省去一些糧食。”
六月和蘇木嘴角直抽,這些女人雖然被棄,也好歹曾是皇帝的女人,這樣直接罵出來好麼?
被罵眾女人聽見一男子聲音,都如瘋子一般衝出來看。自從來到這地方,可從未見過男人,太監可不是男人。她們也是有見識的人,知道但凡能在宮裡的男人,必定身世不凡。說不定,她們就能藉此逃出這個鬼地方呢。
六皇子又不是來招惹人的,說完那話便腳底抹油快速溜了,哪裡會讓她們見到。
別人不知道這男子是誰,麗妃卻知。她聽見此聲音,十分欣喜,即使見不到人有些遺憾,但她深知,此人既然出現,便不會沒有目的。她只需等待即可。
兩位貴人見麗妃楞在門口當中,一時又來氣,便又撕扯一會,發泄完心中所憾才算了事。
六皇子在東院又轉了一圈,欣賞了六月她們種的小青菜,順帶還摘了一根黃瓜生吃後才心滿意足離去。
只他臨走之時,又香了六月一口,這次不是臉,是嘴吧!
六月心裡罵道這難磨的,還真是死性不改,如此輕薄於她。這人可不是個善茬,少接觸為妙。
“姐姐,你早就認識六皇子?”蘇木試探著問。
六月下意識搖頭,“自然不認識。”說完,她意識到哪裡不對,“你是說,這人是六皇子?”不會吧!
蘇木見六月表情不似作偽,她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姐姐,你難道一直以為是七皇子?”兩人在宮中風評差距不是一般大,年齡也差了兩三歲,姐姐竟然會認錯,往日的機靈勁兒呢?
六月深覺自己命大,如今還能好胳膊好腿的活著,已是萬幸了。“蘇木,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
蘇木點頭,“姐姐,你說呢?你們怎麼就認識了呢。宮中誰不知六皇子最是喜怒無常,打罰下人向來不留情,小小年紀就愛玩弄宮女,萬萬招惹不得。何況,姐姐你還這樣認錯了人,六皇子定是不高興。”
六月白眼一翻,恨不能暈過去,她這是造了什麼孽!碰上這麼個惡魔。她深深反思,當初是自己惻隱心起,更是因覺這男孩子漂亮。恨只恨美色誤人!
蘇木看六月這樣,反倒笑了,“好了,嚇唬你的。看剛才六皇子還是很喜歡咱們這裡的,尤其對姐姐你,不是一般溫和,並不似傳聞中一般。再說,像六皇子這樣貌比神仙之人,真發生些什麼還是你賺了啊。”
六月頗是無語,不想多說。只入夜後方後知後覺想起麗妃所求,後背流出一身冷汗,這個六皇子,果然不是白來一趟。她只求不要把自己帶累進去。
怕什麼來什麼,第二日,六皇子又來報到。
六月心裡一顫,這人還不如直接殺了她。
“給六皇子請安。”六月特意把“六”一字咬得重。明明告誡自己要冷靜,卻還是忍不住生氣。
六皇子一笑,“話說你這名字有些衝撞本皇子,本王可沒和你計較。”
看他一副我很大度的樣子,更是讓六月生氣。這人明明錯了,卻錯得很有理的樣子,可真是。還說衝撞,只聽名字衝撞,沒聽說排行里的字也怕衝撞的。
六月很知自己是奴婢,有怒氣也絕不敢發,只低頭回道:“殿下說的是,奴婢明兒便回了主管嬤嬤改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