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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清意點頭,確實,人有時候說不上是好是壞。前世她和渣爹為了爭外公外婆和母上大人留下的兩套房子什麼的,差點就對薄公堂。她不是多愛財,實在見不得渣爹拿著母上的東西養別的女人和孩子。
但咱們都知道,這種官司並不好打。即使地球人都知道這應該是你外公外婆和母上的財產,肯定不是渣爹賺錢買的,可是,都知道歸都知道,還要有鐵證。沒有鐵證,那還是要平分。
後來,竟然是奶奶出面,將渣爹給好好訓斥了一頓。本來啊,他們家出生貧困農村,一窮二白,要不是靠著外公外婆,哪裡能有今天。別說在帝都買房子,就連留下來都不可能。親,當初可不是自由找工作,是分配製度!沒有人幫,隨便一個外地人就能留到帝都,那幾乎不可能,除非自己優秀到逆天。
姜清意沒想到,奶奶對她母上一萬個看不順眼,關鍵時刻卻幫了手。那時奶奶哭著說,自己就是小心眼,覺得兒媳婦優秀,就越想給點臉色好不讓她太驕傲。可孫女是親孫女,後來那個女人生的雖然也是親孫女,可人要講良心。她外公外婆的東西養她可以,養別的女人生的孩子就不行。
可見,人都是多面的。三老太爺也是,就算知道喬氏和六老爺虧待她,為了自己兒子也不會說什麼。可如果兒子真的敢做什麼太虧心的事,他也未必肯讓。何況,也總會怕大老爺知道真相,後果不一定是他們能承受的吧。
不對喲,大狗哥怎麼消息這麼靈通,雖然說得不那麼詳盡,但該有的料都有啊。“大狗哥,你怎麼連這些事都能打聽得到?姜家應該把這事兒捂得嚴嚴實實的吧。”
大狗一攤手,笑,“當然不是我的功勞啊,沒那麼大能耐。是徐少爺,好久之前就聯繫上姜府的人了,貌似是喬氏身邊的一個丫頭。好像是那丫頭的弟弟得了什麼怪病,把家裡的錢都用盡了也沒治好,少爺幫著治好了。那丫頭還是家,一家子都在姜府侍候呢。反正慢慢就都聽少爺的了,具體怎麼回事我也不太清楚。再者說,大戶人家下人的嘴多是篩子,這些事早晚能爆出來,至於原因大家未必知道,結果可是都看到的。”
姜清意心中粉紅泡泡又冒了,好幸福,“哎,還是有個哥好。不然我被人賣了都不知道。”哥也太帥了!
丁嬤嬤臉色還沒恢復過來呢,她是後怕,“阿彌陀佛,多虧了徐恩人,不然真讓那對賤人得逞了,可怎麼得了。那女人也忒壞,心都爛了,怎麼能打這種傷天害理的主意。”
大狗心道,姑姑,你不是說不讓說粗話麼,可賤人一詞難道不是粗話?可見姑姑是氣極了。
丁嬤嬤拉著姜清意的小手,“姑娘啊,多虧了恩人接咱們出來,不然說不定命都沒了。她們敢姊妹易嫁,定是不留後患的。”為了自家閨女心安,喬氏對她們定會下黑手。
呵呵噠,要是丁嬤嬤知道喬氏原本的打算,那還不如先死了算了。女人落在太監手裡受盡折磨,真不如痛快死來的舒服。
喬氏如今被關在祠堂,她有恨卻並不後悔。為了女兒,別說只是讓一個沒人疼沒人愛的姜三娘讓位,就算弄死幾個人她都不眨眼。
只是,聽著外面絲竹之聲,她也能想像到這次六老爺納二房是多麼熱鬧的事。如果她還在外面好好當著管家的六夫人,新人即使再年輕貌美她也不害怕。可是,現在自己在這裡困在,受苦不怕,怕只怕還未成年的兒女被那個二房給欺負了。
喬氏心裡恨老太爺多管閒事,明明對自家是有利無害的好事,這老頭子卻死腦筋不讓做。做人非得要那個臉作甚,不頂吃不頂喝的。再者,懲罰她就懲罰了,好端端地幫兒子找女人。只聽過婆婆為了搓摩兒媳婦給兒子納妾,這還真是第一次聽說公公也這麼幹的,真真是老不死!
她更恨的還是六老爺,嘴沒有把門的不說,還一點擔當都沒有。明明當初那麼樂意這件事,這一陣子還常做有個高門女婿的好夢,甚至想著以後能靠著閨女升官發財。可到頭來,推得乾乾淨淨,全讓她一個女人頂著。
喬氏的恨除了碧玉,也沒有其他人知道了。老太爺下了令,這一個月連姜清蓮和姜雲強都不能來祠堂看望喬氏,其他人麼,自然是誰得勢跟著誰,哪裡會主動來湊。
碧玉看著六夫人發恨,心裡反而安穩。她情願在這裡陪著失勢的六夫人,也不願日日擔心哪天就突然死了或被賣到見不得人的地方。
只是,有一次聽到喬氏發狠念叨等將來想辦法把姜三娘先送給個死太監,看他們最後還不是將大娘當作三娘送去京城之類的。碧玉也是嚇了一跳,這六夫人瘋了吧,這麼喪心病狂的事情都能想的出來,簡直不是人。能將這樣一種人困在這祠堂里,簡直是老天開眼。
祠堂的低沉幽暗並不能影響到外面熱鬧的空氣。六老爺對喬氏還是很有一些情誼,再加上這次做的有點不夠擔當,就想著過陣子求著父親將喬氏放出來。可這些都擋不住他對新人的喜愛。
北方的秋天,夜裡已經很有些涼意。可溫姨娘身上卻只著一件杏紅色對襟凌雲紗,淺淺衣領露出一片白月光,軟軟柔柔,明晃晃誘人命。腰裡半寸寬金絲腰帶,打著一個漂亮的蝴蝶結,略有些松,讓人覺得只需輕輕一扯,便會露出一室春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