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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幾個被罵作下賤人的婆子面無表情,她們做的就是這種不討人喜歡的差事,早習慣了。
幾人中一個領頭的說道:“我們大夫人暫時出不了府,便派我們幾個人來說道說道,問問咱們張家規矩何在?夫人若是不能好好聽,那我們就到門外等相爺回家再說。”
這幾人真就頭也不回的到張府大門上等著去了。張夫人簡直都不知道該怎麼反應,頭一回見明明理虧卻理直氣壯的人,還是幾個下人!這日子沒法過了,不上姜府討個說話,他們還以為他張家怕了呢。
張晴楚見母親氣沖沖樣子,怕她真去自討苦吃。如今姑姑都被禁足在家了,母親去了能討到什麼好果子。
於是,張大小姐便跟母親簡單說了一下哥哥的情況,勸道:“娘,哥哥也真是的。我都要嫁給亭哥兒的人了,他去調戲三娘她們做什麼,不是找事麼?就他那話,讓姑父肯定以為他們家孩子是咱們可以隨意挑揀的,不生氣才怪。”她這哥哥有沒有腦子啊,什麼話都敢說。
能說出這一番話,可見,張大小姐多少還是個明白人。
可張夫人哪裡是肯聽勸的人,還冷笑呢,“怎麼,他們姜家如今發達了,就翻臉不認人了?當年腆著臉求取咱們家姑娘的時候怎麼不這麼強勢?你也是,你哥哥受了這麼大委屈,不說替你哥哥心疼,還說這種里外不分的話。這也就是姜家這兩年強了點,不然,納她們三娘做妾都說得過去。”
老話說啥來著,爹笨笨一個,娘笨笨一窩,從張夫人身上就妥妥驗證了。張小賤男這混帳勁兒,還有張晴楚那高傲勁兒,全來自於這位娘親同志了。
幾個婆子在門房上等著,一等就是大半天,連口水都沒喝上。她們其實自己馬車上還是帶著吃的喝的,但就是想讓相爺看看他們家這都是什麼下人,連口水都不給人喝。這樣,她們說話才更顯得有理不是。
等見了相爺,幾人齊齊跪拜,差點把張相嚇一跳。這怎麼突然出來幾個婆子,要打劫不成?
幾個婆子行了禮,為首的婆子說道:“今兒我們將大少爺和大姑娘送了回來。我們老爺囑咐我們有些話要跟相爺解釋解釋。”
張相一聽,先奇道:“有話跟大夫人說就是,府里是她理家。”特麼沒聽說誰家裡老太爺和幾個婆子掰扯話的。
為首的婆子只是低著頭,沒有說話,總不能告狀說你家兒媳婦表現的就是我不聽、我不聽吧。
張相對自己兒媳有幾分了解,心裡一嘆,“跟我來吧。”有事也不能在門口說。
等幾個婆子將事情經過分說了一遍,張相有些無語。他想著張晴楚能到姜家住一陣子,好好和亭哥兒處處感情。可情分沒處出來,倒是結了仇。真是說什麼好呢!
當然了,張相雖然覺得自家孫子說的話是不中聽了些。但一個孩子,說什麼也不能多計較是吧。再者,就算張家理虧,可姜玄也欺人太甚,就派幾個婆子來,還真是不把他們張家放在眼裡。而且,自己閨女沒跟來,鐵定是惹到姜玄了。這個女婿,翅膀硬了就要飛了啊!
親們,咱們先科普一下啊。古代男子,十四五歲那結婚生子都是不罕見的,所以,實在不能算是孩子了。古代十歲以上男子都不好再說是小孩子的,都要學著撐家立業了,何況張小賤男都這歲數了!
可見,張相這牽扯到自己寶貝孫子,也是好歹不分了。小兒子大孫子,老兩口的心窩子,就是這麼來的。孫子再熊,那也是可以原諒滴。
好在,也是當了多年相爺的人,面上功夫還是很有的,笑眯眯將幾個婆子送走,表示自家一定會教育那個小兔崽子。
當他到後院看到自家孫子孫女那可憐模樣,心裡對姜家的厭惡更上了十八層樓。但見者兒媳只知道哭罵,也是很看不上。話說娶妻娶賢,這媳婦素質一般,導致自家下一代教育岌岌可危。
這時他又想起了許相家,那許諾小小年紀就中了狀元,如今在翰林院做侍讀學士。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開始參與起草詔書。可見,今上對許家多麼看中。
這就是別人家的孩子啊!
張夫人一見到公公,便哭訴道:“父親,這姜府也實在欺人太甚,將咱們晴楚和知哥兒折磨成這樣,您可一定要為孩子們做主啊。”
張相正煩著呢,他難道就不心疼自己寶貝孫子孫女,可這不是翻臉的時候啊。誰讓他還沒有合適的接班人呢,不然哪至於讓女婿給得了意。搞得現在自己不好太下姜玄臉面不說,自家閨女也十分不舒坦。
張相也沒說話,好好看了看孫子孫女,安慰了他們幾句就先回書房了。姜家,姜玄,姜三娘,他一個都看不順眼,且看以後。
姜府對張家那檔子事不再多管。大老爺只嚴令家裡人不得議論此事,違者一棍子打出去。
這事雖然不大,對自己閨女清名也沒啥損失,但畢竟不是什麼好事。而且,下人們議論主子,本就該打。
要說姜清意,才不怕別人說。大盛朝男女大防不嚴苛,而且他們那天發生的事情處於眾目睽睽之下,誰能說出個什麼來不成。
二娘私下裡和宋姨娘嘮叨,“三妹可真是敢下手,說打就打,一分臉面都不帶給大夫人留的。這份膽氣,我還真是學不來。”
宋姨娘溫柔地望著自己出落得不錯的姑娘,笑道:“人善被人欺,這是老話了,你出門子以後也得記著才對。當然了,三娘底氣比咱們足,她有親兄弟,名義上又是嫡女。而且我發現,她手頭很是寬裕。就算大夫人什麼也不給她,她也過得很是自在。也不知道她有什麼賺錢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