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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主記憶中沒有塗南找到的細節,因此霍閒提供不了太多線索,但他將自進梨香居之後發生的事都一一細說,包括他認為會讓他陷入昏迷喝的茶、熏的香都讓呂鵬現場打包回來檢測。
儘管他表述很清晰,塗南也沒聽信他的一面之詞,而是很認真以審訊犯人的態度從多角度審問。
“……我與她無怨無仇,沒有理由殺她。”霍閒說。
塗南冷著臉:“詩詩原名王雲詩,是前兵部王尚書之女,乃是京城第一美人,王尚書與令尊有所往來,王家未逢難前貴府與王家似有意結親。”
聞言霍閒挑眉,露出一個有些奇怪的表情。
塗南沒看懂他的表情,臉色更冷,聲音也是:“小侯爺可有說法?”
“嗯……”霍閒拉長音“嗯”了一聲,才道:“第一,我認為各花入各眼,旁人眼中的第一美人在我看來卻不一定;第二,我父親與王尚書交情並不深,王家的確有意與我們家結親,不過我拒絕了。”
一聽這話塗南眸光一閃,當即問:“為何?”
“因為……我好龍陽。”霍閒慢條斯理說。
塗南眼睛瞪得滾圓,向來沒多少情緒的臉此刻看起來像是見了鬼。
霍閒眸色深了深,繼續道:“我沒必要殺她,尤其因色心起而殺她更不可能。”
少卿大人恍恍惚惚離開,走出大牢,冷風一吹,人才漸漸清醒,意識回籠,眉頭卻是蹙得越發緊了起來。
霍閒霍小侯爺乃天子口中麒麟兒,本身驚才絕艷,才華橫溢,是京中無數貴女心目中的如意郎君,想嫁與他的女子能從公主府排到外城城門,做不了正妻,做妾也行。但明年就弱冠的小侯爺非但後院空空,連個侍妾通房都沒,長公主和定遠侯數次想為他說親也都被拒,此中情況,若非心有所屬便是有難言之隱,難言之隱又包括他所說龍陽之好亦或是身體有疾,無論哪一中,都足以證明他對詩詩並無色心。
再者,若詩詩當真是霍小侯爺意中人,以長公主與霍侯爺對他的寵溺,他哪怕想將詩詩明媒正娶,最後估計也會妥協,他沒必要勉強。
除非詩詩不願意,不願意就殺人?殺了人不跑還睡大覺等差役來抓?
塗南心中有了普,腳下走得飛快。
……
牢房裡。
霍閒見到了原主爹娘,晉安長公主一身紅衣,雍容華貴,霍侯爺雖是武將出生,但氣質儒雅,這時代的人成親早,故而二人也將將三十多歲年紀,郎才女貌,極是般配。
他思緒偏了偏,很快又回歸,聽著長公主一頓絮絮叨叨哭笑不得。
“你還笑得出來?”長公主一見他笑臉,柳眉一豎,直接去擰他耳朵。
霍閒長這麼大還第一次被擰耳朵,忙痛呼告饒,可惜長公主不撒手,只能向父親求救,霍侯爺於心不忍,正想解救兒子,長公主又將炮火轉向丈夫:“都怪你,好端端讓他去關照什麼人,現在關照出事來了吧?”
霍侯爺張開的嘴又默默合上,給兒子一個愛莫能助的同情目光。
霍閒:“……”
得,他怎麼就忘了,原主這爹自尚公主後就安安心心當起老婆奴,功名利祿加官進爵一切皆是雲煙。
本朝駙馬可入朝為官,但原主爹並沒有入朝,只在兵部領了個閒職。
原主祖父定國公乃與太-祖一起打江山的將領,太-祖皇帝曾親口言江山是蕭家與霍家的,定國公沒那個野心,更不想因為戰功讓霍家後輩遭新帝忌憚,所以請旨降爵,到原主父親繼承爵位時承的是侯爵,但霍家在軍中仍是威名赫赫。為減少帝王猜忌,原主祖父解甲歸田,父親尚長公主,霍家合情合理上交兵權。婚後霍侯爺效仿前朝駙馬,不沾朝事,領閒職拿俸祿養妻兒,小日子分外安心舒適。
可惜,舒心的小日子終究還是被打破了。
“走,跟娘回家。”長公主耳朵也擰了,可不樂意讓寶貝兒子再在牢房裡受苦,她是絕不相信霍閒會殺人,尤其是貪圖王家那姑娘美**行不軌之事殺人,天知道王家大姑娘王雲詩對霍閒一見傾心,隔日就託了媒人上門,霍閒可是一口拒絕的。
霍侯爺見妻子不由分說就想將人帶走眉頭微微蹙起,剛想阻攔,霍閒已搶先一步:“娘,我不能走。”
長公主一聽又豎起眉毛,語氣危險問:“你說什麼?”
霍閒知道這位是個極護犢子的母親,而且暴脾氣,立刻好聲勸道:“娘,您今日若將我帶走,就坐實我們霍家罔顧律法無法無天,毀的不僅僅是霍家名聲,還是皇家顏面。”
“誰敢亂說本公主撕了他的嘴!”長公主喝道。
看得出來,這位母親大人是真很暴躁了,霍閒求助地看向父親。
霍侯爺按了按妻子肩膀:“冷靜些,聽聽逸兒怎麼說。”
逸,是原主的字。
長公主暫時壓下不滿,她脾氣雖暴躁,但並非真無腦之人。
霍閒也沒浪費時間,將他所擔心和懷疑的事一一說出,他相信,在證據完整的情況下,塗南查出王雲詩被害真相還他清白並不難,但有些事情則不在塗南職責範圍內。
“還有一事要勞煩爹娘,”要注意的事都說完後,霍閒又提一事,“幫我在京中尋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