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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閒沒猶豫,喚人給他牽來一匹馬,霍垣聽著他的吩咐,傻眼:“就一匹馬?”那他呢?
霍閒抬手在他額頭輕彈一指:“你和我同騎。”
說是同騎,其實霍垣是整個兒被霍閒打橫抱在懷裡,雖然姿勢於霍垣而言很彆扭,但橫坐可免於腿內側傷勢加重。霍閒人也細心,將斗篷帽子給他戴上,整個人包裹得嚴嚴實實,看得寧晨嘴角直抽抽。
“你就不怕長公主看見?”寧晨忍不住替好友擔心。
霍閒坦然道:“早見晚見都會見著。”
寧晨忍不住給他豎起一個大拇指:“你厲害。”這要換成是他忽然帶個男子回府說是我妻子,他爹能把他每寸骨頭打斷皮給剝掉,不過,他記得長公主的脾氣好像也不太好,可能……霍閒就是認定長公主捨不得打死他?
“霍閒,這個世界的背景男人可以三妻四妾的。”霍垣說。
“嗯,然後呢?”霍閒問,他已經看到前方他母親的車架旁侍女發現他抱霍垣上馬,神色大驚地朝車內稟報,估計他娘應該就會看過來了。
霍垣聽著他的反問一時無言,從理論上來說,霍閒其實可以如本世界眾多男人一樣,娶一個妻子,納幾房美妾,可從理智上來說,霍閒現在是他男朋友,按照霍閒現代人思想,應該從一而終。另外,霍閒在男女之事上並不熱衷,他也不是用下半-身思考的那種男人。
他眼珠轉了轉,想起霍閒不准他去的網站,不過他有存貨……畢竟戀人,有些事情只有戀人能做。
如果霍閒知道霍垣所想,估計會把他的小腦瓜打開好好清洗清洗,當然,若霍垣直接上實踐,他也會很樂意。
如霍閒所料,長公主在侍女稟報後就探頭朝後方看來,只一眼,她便覺呼吸一窒,腦子有瞬間空白,隨後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仔細回想這幾日所見,越是回憶越是心驚,因為,霍閒根本沒有遮掩!
毫無疑問,霍閒在霍垣睡著並將他抱回馬車後被長公主喊進她的車架。
面對一張臉堪比外面寒冬似在醞釀怒意的長公主,霍閒率先道:“娘,我不喜女子。”
長公主醞釀到一半的怒氣直接潰散一半,額頭的青筋突兀冒出,她嗓音都變了:“你說什麼?”
霍閒面色不變,撩開下擺在案幾前跪下:“娘,是孩兒不孝。”
長公主胸口氣短,眼前有短暫發黑,但她身體底子好,沒暈過去,很快就恢復,只是臉色白了好幾個度,她重重在案几上拍了一下:“回京後立刻給我成親!”
“和霍垣嗎?求之不得。”霍閒接道。
長公主呼吸一窒,陡然生出掐死這兒子的衝動。
“娘,我不想騙您,也不想禍害人家姑娘。”霍閒知道換做任何一位古代的母親都難以接受,所以他拿出最誠懇的姿態,道:“您應該也早已發現,只是不願向我求證。”
在男子成親平均十八歲的京城,已是弱冠的霍閒遲遲不願成親,甚至他們夫妻每每提及親事他都會避開,最初幾年長公主可能會以為兒子比較羞澀,可在一次上元燈節發現他與寧晨一道在街上與女子交流遊刃有餘時,她才發現自己可能想錯了。
長公主想過兒子可能身體有難言之隱,想過他可能好龍陽,但她不願去承認,也不願相信,哪怕此刻霍閒親口承認,她也不想相信。
“為何現在願意說?”長公主嗓音有些發顫,鳳眸中閃過一抹厲色:“因為霍垣?”
見狀霍閒便知她是動了殺心,面色也微微一沉:“娘,若不是遇到霍垣,我可能一輩子也不會向您坦白,也會一輩子不娶,孤獨一生。”
“你敢!”長公主氣得胸口劇烈起伏。
霍閒默了默,問:“娘,您想讓我娶妻,是為延續香火,還是想讓我有一個能陪伴一生之人?”
長公主張嘴欲答,又很快反應過來他這個問題有坑,若她選擇後者,那麼毫無疑問,霍垣將是他所說“能陪伴一生之人”。
“你是霍家唯一血脈。”她沒往霍閒挖的坑裡跳。
霍閒笑了笑:“娘,我們還未出蕹州。”
長公主啞然,蕹州,正是霍家的本源地,比起其他世家大族,霍家僅是山村裡的一個小小宗族,村里九成以上人都姓霍,各個沾親帶故。她公爹,已逝的定國公出人頭地,可惜霍家沒有上進的子弟,且未免被先皇猜忌,定國公並未提攜霍家。
話遠了……
如今的霍家雖無大建樹,但人還是有的,起碼霍閒不是真唯一血脈,只能算是他祖父一支下的唯一血脈。
古人講究血脈延續,即使在他曾經度過的兩個現代世界也仍有思想古板的人,畢竟這是個“不孝有三無後為大”的時代。
長公主咬咬牙,語氣沉沉道:“霍閒,我給你兩個選擇,第一,回京後立刻娶妻,娘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過;第二……”
“我選第二個。”霍閒沒等她將話說完。
長公主愕然,旋即眉頭擰緊:“我還未說第二條。”
霍閒面色平靜道:“第一個我不會選……”
話音未落,一記耳光便毫無預兆落在他的臉頰上,長公主雙目赤紅瞪著他:“霍閒,你再給我說一次,選不選第一條?若是不選,從今往後,你便再也不姓霍,再也不是我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