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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他們到的是時候,薔薇莊園的上方,正立著一名風系法師,風系法師傲慢睥睨整座莊園:“弱小又卑微的賤民,你們有何資格活在這片大陸,只有強者才能夠生存。”
他說完,手中魔法杖向前一指,魔咒從口中念出,便有巨大魔法陣成型,魔法暴風撕裂化作颶風襲向這片莊園。
柏莎瞳孔驟縮,身體發冷,那一瞬間,她感覺到了死亡的降臨,而在生命的最後一刻,她想到的卻是:“光明神會來救我嗎?”
她的身體終是能夠將她撕碎的風刃到來前先一步做出反應,她舉起了手,害怕地閉上眼睛。
但是!
巨痛並未襲來,反而像是有一雙溫暖的臂膀將她環住,為她抵擋住一切危險,讓她安心。
與柏莎有相同感覺的人不少,當那怒號的風襲向他們時,他們都感受到了溫暖的籠罩,陽光的味道充斥鼻間。當他們抬頭朝半空望去時,驚訝地發現一名長著光翼身披金光的人飛到了風系法師面前,風系法師身上被明亮的枷鎖束縛。
長長的法杖直至風系法師眉間,來者聲音清冷又擲地有聲道:“以吾之力量,澄清污穢之塵世,結束黑暗,光明終將到來!淨化!”
以風系法師為中心,黑色魔氣被從他身體中拔出,緊接著是莊園中或力或倒的人身體中,也先後有魔氣逃出,繼而消散湮滅於聖光之中。
柏莎怔怔地看著那宛若神明的男子,身體不受控制地跪下,虔誠地伏首,淚水也在伏下去的一刻滑落。
光明神,還在!
一場有驚無險的襲擊後,劫後餘生的鎮民對霍閒充滿了感激和敬重。
其實要將那名風系法師收拾很簡單,文森特一個大魔導師不說,光霍閒大魔法師一個魔法也能把人收拾,可掛逼克里斯特在關鍵時刻貢獻了造勢之法,也就是瞬間拉高他形象的操作。
總而言之,一整套配合下來,很有上個世界他登基時霍垣整的那一出天降異象效果。
“光明”二字,深深刻在每一個獲救的人心底。
[哇霍閒,好多信仰之力!]霍垣驚喜道,緊接著他就看向飄來最多信仰之力的方向,待看到跪伏在地年紀似乎並不大的女孩時有些意外,順便也與霍閒說了聲。
霍閒聞言也朝女孩看去,他此舉倒也不刻意,因為其他人都已經站起,唯獨女孩還跪伏在地,很容易注意到她。
這女孩自然是莊園主人肯沃德子爵的女兒柏莎,肯沃德夫人察覺霍閒幾人看過來的目光時不禁有些忐忑,俯身在柏莎耳畔輕輕說了一句。
柏莎用力克制鼻酸流淚的念頭,緩緩直起身,正好與霍閒視線對上。
霍閒心中微驚:[是柏莎!]
柏莎&mdot;肯沃德,原主記憶中一個印象極為深刻的信徒,原主並不是在安多哈見到柏莎,見到柏莎時也不是在這個時間,而是在十幾年後一個叫布曼的地方,可能連國家都稱不上,那裡是最早被魔氣入侵的地方,也是最早淪陷的地方,因為太過偏遠,離冰封雪原也近,以至於很少有人往那個方向走。
柏莎在原主記憶里是一個雙目無珠腿腳不便形如枯槁的光系法師,她是一名初級魔法師,魔法親和力非常低,可她拖著油盡燈枯的身體在布曼為那裡沾染魔氣的人一點一點淨化魔氣。也是從她的身上,原主感受到了從未感受到的化為實質的信仰之力以及她的心愿——光明驅散黑暗。
也是這份信仰之力以及她的信念,讓她一直堅持,堅持到了“光明神”的降臨。
於她而言,原主便是她心中的光明神。
很不可思議,可這份純粹的對光明的信仰還是讓原主動容。
柏莎在原主告知她布曼魔氣已經被徹底淨化後含笑閉上了眼睛。
與霍閒有同樣世界線的霍垣無比驚訝:[原氣運之子記憶中的柏莎已經是個老婦人,這十多年裡她究竟遭遇過什麼?]
他的疑惑也是霍閒的疑惑,霍閒很難將原主記憶中的柏莎和眼前尚且年幼的柏莎對照起來,他能認出她是柏莎是因為恍惚間他聽到了她的心聲——光明神永存。
神明可以聆聽信徒的祈禱,可以說,柏莎是為原主推開神明世界大門的第一個。
一種很奇妙的來自信徒與神明之間的聯繫。
霍閒一眼認出柏莎時,柏莎也在第一眼看到他時認定他是光明神,直到第一個念頭閃過之後才生出疑惑,疑惑自己為什麼會認定他是光明神。
她不去想光明神,但她認出了霍閒光明神殿聖子的身份。
為裝一波氣勢,霍閒黑斗篷里穿的是聖子袍,倒不是真為裝逼,而是聖子袍製作特殊,上面附有許多魔紋,能夠起到保護和防禦作用,他們如今四處走動,不防不行。
柏莎與很多鎮民不同,她年紀雖不大,也從未在神殿待過,甚至在她只有幾歲時光明神殿已經開始被大範圍推倒,但她的祖母曾是一名主教。祖母常與她說神殿的歷史,會帶著她親手縫製心愛的神官袍,她對神殿神官袍等級如數家珍。
而所有神官袍中,教皇和聖子是唯二不同的。
柏莎剛想用祖母曾教過她的禮儀對霍閒行禮,腦後忽有風聲響起,剛轉過頭便看到一張猙獰的臉孔,不是旁人,正是她的父親肯沃德子爵。
肯沃德的手停在距離柏莎臉不到五厘米處,他的手腕被一隻有力的手緊握,前進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