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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所說這些與皇后印象中昊元帝的症狀吻合,可還有一點皇后想不通:“既然於身體無害,陛下為何不醒?”
“這……草民也不知。”杜醫仙自己也很納悶,陛下雖昏迷著,連日來進食也少有些虛弱,可身體還是康健的,不醒就很奇怪。
皇后眸色暗了暗,不知想到什麼,忽而問:“陛下是不是中了蠱,就是杜大夫所說可以操縱心智的蠱蟲?”
杜醫仙雖然想研究蜀地蠱女的蠱術,奈何人家不鳥他,所以他僅僅知道有那麼些稀奇古怪的蠱蟲,卻不知道蠱蟲的具體運用辦法,據說操縱蠱蟲還需要咒語的,那是蠱女的不傳之秘。
“杜大夫,迷心草的毒能解嗎?”霍閒問。
杜含旭還沒回,皇后就眼睛一亮:“若是蠱女需要藉助迷心草才能操縱人心,必是功力不夠,迷心草毒解了,她自無法再操縱。”
杜含旭張張嘴,無奈解釋:“娘娘,草民未見蠱女用蠱術,尚不知陛下是否中蠱。”
“不管是否中蠱,毒可先解。”皇后道,末了一頓,遲疑問:“杜先生,迷心草的毒可能解?”她不禁換上了尊稱,可見是對杜含旭看重的。
這次杜含旭給出了肯定答覆,要解迷心草的毒不難,即便不用藥,人體自然新陳代謝也能很快代謝掉,雖然杜醫仙還不知道那個詞叫“新陳代謝”。
[奇怪,霍閒,我也只檢測出皇帝是中了毒,他本身身體除了一些小問題外沒其他毛病。]霍垣也很是疑惑。
霍閒問他:[他身體裡沒有奇奇怪怪的蠱蟲?]
[沒有,我檢查過。]霍垣肯定道。
[嗯……]霍閒若有所思。
[霍閒,你有想到什麼嗎?]霍垣問。
霍閒眉間染上一抹沉思,他說:[昊元帝的症狀聽起來像是被蠱女用蠱蟲操縱,可他的身體裡既然沒有蠱蟲,或許可以排除這個選項。我倒是想到了另一個可能……]
[哪個?]
[催眠。]霍閒說,[你還記得我們第一個任務世界的變態心理醫生何雲家嗎?他在給‘病人’‘治療’時常用的一種手段。]
他不說霍垣沒想起,他一提霍垣也立時反應過來,他的資料庫里就有關於心理學的知識,心理學是一門在外人看來相當高深莫測的學問,優秀的心理學家宛如擁有讀心術的神人,一個動作,一個眼神,他們就能解讀出一個人的內心,故而現代刑偵上也會有心理顧問的參與。
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在當心理學用於做壞事時,也是相當恐怖的存在。
比如:催眠。
霍垣能夠檢查出人類身體的健康程度,但精神方面的卻無法精確掃描,若昊元帝真的是因為催眠而昏迷,他確實檢測不出。
可催眠這個時代已經開創了嗎?誰有那麼大的本事?
不僅霍垣疑惑,霍閒也在思考這個問題的答案。
半個時辰後,太醫們來為昊元帝診脈,霍閒聽到外面太醫們對貴妃行禮……不禁一愣,貴妃是回去後再來了寢宮,還是一直在外邊?
“水……”太醫們被放進來時,久無動靜的昊元帝忽然呢喃出聲。
聲音雖輕,但剛好寢宮內安靜無聲,皇后聽聞立時大喜,忙不迭讓宮女倒水,太醫院院使則自請診脈,皇后雖不至於責怪太醫院太醫們無用,但此時明顯更相信杜含旭,於是看向杜含旭。
杜含旭眼觀鼻鼻觀心,安靜當一個布景板,早年他和這位院使有一些矛盾,因為矛盾,他沒進太醫院,而是在遊歷多年後開了一間醫館,上次見面還是十多年前給四皇子看眼疾時。
院使看到他時眉頭狠狠一跳,呼吸也不禁粗重幾分。
一時間,整間寢宮安靜地落針可聞,最終還是昊元帝迷迷瞪瞪地睜開眼,恍惚中看到不遠處站著的人,虛弱喊道:“逸……兒?”
霍閒回神,兩步走至龍床邊,輕聲喊道:“陛下?”
昊元帝微微蹙眉,似有不滿:“怎麼跟舅舅生分……”
這眼神,這語氣,都像極原主記憶中的昊元帝的模樣。
莫非,毒解了,催眠術也不再起效?
霍垣猜測道:[會不會那個給昊元帝催眠的人也是功夫不到家,所以借用迷心草,精神恍惚之下更容易催眠成功。]
[不無可能。]霍閒贊同他的猜測。
皇后親自給昊元帝餵過水後,太醫們紛紛上前診脈,得出的結論和之前一樣,皇帝身體並無大礙,只是連日來極少進食有些虛弱。皇后聽聞這番說辭心中更是不滿,冷淡地讓眾太醫退下,院使走在最後,他清晰地聽到皇后讓杜含旭再為皇帝診一診脈。
“朕出了何事?”昊元帝看著陌生的民間大夫,有些不解。
皇后便將他中毒昏迷一事簡單說與他聽,昊元帝一聽自己竟然被下了毒,臉登時黑如鍋底:“好大的膽子!”
[霍閒,我覺得這皇后好像不太靠譜。]霍垣和霍閒交流。
霍閒:[嗯?怎麼說?]
[知道昊元帝被下毒,不該第一時間讓禁軍封鎖皇宮,任何一個能接觸到昊元帝飲食的人都控制起來嗎?]霍垣冷靜道。
[是啊……]霍閒語氣挺意味深長。
結果還是昊元帝先問起有沒有將皇宮封鎖,皇后這才臉色一白,想起要事,不過她沒立刻去傳禁軍統領,而是道:“是貴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