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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讓霍閒在意的是,他從霍鈴鈴的神情中看到了一絲違和,那一雙眼睛,亦不似孩童的純然的天真。
暫時壓下了心裡的懷疑,霍閒也以哀求的目光看向袁連平。
袁連平終是從懷裡摸出了一個玉瓶,玉瓶里裝的是丹藥,雖然放修真界是最不起眼的一種低階丹藥,但於凡人而言,已是保命良藥。
秦霜雪找了一片寬大的葉子,準備將藥兌了水給前風垣現霍垣喝,可霍垣如今一身血污,還散發著刺鼻的臭味,她實在不大想靠近,遂將目光轉向霍鈴鈴。
霍鈴鈴手指微微一顫,眼中閃過抗拒之色。
“仙師,我來吧。”霍閒不著痕跡掃了霍鈴鈴一眼,後自告奮勇道。
霍鈴鈴登時鬆了一口氣。
霍垣身上的傷是被白背狼的胃液腐蝕,那白背狼也是不講究,逮著食物就生吞,連咬都沒咬,不過也幸虧它們不講究,否則霍垣能不能保有全軀還難說。
味道不好聞歸不好聞,但霍閒還是面無表情地給霍垣將兌水化開的丹藥餵了進去。
修士煉製的丹藥對凡人身體起效很快,餵下去幾息之間霍垣就咳嗽了兩聲,雖然仍然氣息微弱,但霍閒能感覺到他心跳跳動的力道有加重。
又過了約莫一盞茶時間,霍垣身上的傷口往外溢黑血,這些黑血也是白背狼胃液中的毒素,此過程可能有些痛苦,霍垣發出難捱的呻-吟。
霍閒不敢摟他太緊,只得在他耳邊輕言安慰:“不怕,不怕,很快就好,很快就會好。”
許是他的聲音陌生卻又溫柔,霍垣費力地動了動眼皮,頗為艱難地掀開了一條縫,只是這一眼看得並不清晰,很快又因為全身巨痛失去了意識。
半個時辰後,霍垣身上的黑血流盡,開始結痂。
竇長澤摸了摸他的脈,神情卻依然凝重。
“竇師弟,他怎麼樣?”秦霜雪問道。
霍閒也眼巴巴看著,霍垣的命應該是撿了回來,但這一身傷恐怕不太好處理,他離得近,自是能看到霍垣身上有些地方因腐蝕露出白骨。
果不其然,竇長澤語氣複雜道:“命保住了,只是這些傷怕是要留下痕跡。”
“用藥呢?”秦霜雪記得這個叫風垣的孩子是個玉雪可愛的小孩。
“尋常草藥和普通靈草製成的丹藥都無肉白骨的功效。”竇長澤遺憾道。
秦霜雪要感性一些,但這感性也是有限的,只說:“這孩子怕是毀容了。”
袁連平看了一眼霍垣,道:“看他的造化吧。”修真界不乏天財地寶,只是他們所在地域靈氣匱乏,因而即便有修真門派,也是些小門小派,沒什麼珍貴的藥品仙草。再不濟,若那孩子有機緣,能突破元嬰,肉身即可重塑,總歸一切還是看他的造化。
霍閒將他們三人的對話聽在耳中,輕輕摸了摸霍垣那凹凸不平的半張臉,緩緩呼出一口氣,心道:只要命還在,未來一切皆會變好。
出了白背狼這件事,袁連平三人也沒想著省靈石,他們都是鍊氣期的修為,體內元氣並不足以支撐太久的御劍飛行,不過在那些凡人面前,總歸還是要裝裝樣子。
吸收靈石中的靈氣可轉化為體內元氣,從而延長御劍飛行時間。
霍閒目前對這個世界的修煉體系還不了解,袁連平三人帶著他們六人趕路,即便休息的時候說的也不多,不過竇長澤無意中透露了他的修為是鍊氣二層,還跟袁連平抱怨修煉真的太難。
除此之外,霍閒還知道了他們的宗門名為玄光宗,可惜無論是霍閒本人還是他的原身都對玄光宗沒有了解,原身小孩倒是聽爹娘說過他們鎮上偶爾會有仙師過來。
霍閒不期然想到了霍垣以前看的那些修仙小說里,真正的大宗門都是弟子慕名而去,只有那些小宗門無人問津,才會讓宗門弟子外出收人。而且收人地點離宗門越遠,說明宗門越小,稍微有點實力的都在附近招納,或者附近的孩子直接拜入山門,沒資源自然只能往遠了去。
五天後,一行人終於到達一個有些煙火氣的小鎮棗林鎮,棗林鎮西邊約五里地的棗山就是玄光宗所在,故而袁連平三人都難得露出了放鬆的姿態,打算先在棗林鎮稍事休整一二。
與此同時,昏迷了五天的霍垣終於睜開眼睛,烏黑的瞳仁下似有血液流動,漸漸蔓延至整個眼白,在整顆眼球即將被血色覆蓋,又在聽到房門動靜時迅速恢復自然。
緊接著他聽到了兩個人的對話:“閒少爺,要不還是我來吧?”這是霍鈴鈴的聲音。
“男女授受不親,你將水放了就出去吧。”這是霍閒的聲音。
霍鈴鈴便如之前一樣假模假樣的遲疑說了兩句不好意思麻煩霍閒的話云云,還是把水盆放下出了門。
霍閒擰了帕子準備給霍垣清理一下,一回頭就對上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
“垣垣,你醒了?”霍閒一喜,快步走至床前。
第374章 殺妻不能證道(02)
十一點半, 航班會到達曼谷。
沈姊珠是在飛機落地半小時前醒來的,醒來的時候,不知道怎麼回事, 隔壁座位女生的手機不小心掉到了地上,恰好就落在她腳邊。
女生似乎被嚇到了, 一直忘了撿手機,最後還是沈姊珠把手機拾起來, 反扣著屏幕遞給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