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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閒也果然拒絕了他的提議:[凡事不能依靠你,而且即使你說出埋伏地點,我爹只會對你起疑。]
[那要怎麼辦,難道就在這兒乾瞪眼?]霍垣問。
霍閒笑道:[我相信,我爹不會因為這點小事被困。]
和霍垣交流後,他給寧晨使了個眼色,寧晨會意,向霍侯爺提出告辭。
霍侯爺原本還在思索,聽聞他話不由一愣,目光自然落到霍閒臉上,又很快收回,再次與寧晨對視,寧晨便以此次外出本是體驗民間疾苦,疾苦尚未體驗,便不與將軍同行。
總而言之,寧晨的話是編的一套一套的,隊伍中的副將也了解京中赫赫有名的第一紈絝公子,說什麼體驗民間疾苦,還不是京城容不下他,想要到處找風流?
走之前,霍閒借腳下打滑悄悄將一張字條塞給眼疾手快攙扶他的霍侯爺,並低不可聞道:“爹,萬事小心。”
霍侯爺有些動容,抓著他的手緊了緊,無聲回應:“照顧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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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本該是休養生息的時間,連草原上的胡人都不會再侵犯,黑風山的匪徒又該是怎樣一副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暢快場景?
外人不知,親眼所見就會看得一清二楚。
沒錯,如今霍閒四人正在黑風山黑風寨,這是他最為大膽的決定——利用山南五虎的身份混進匪寨。
也是他們運氣好,因為黑風山的“出名”,各地匪徒匯聚一堂前來投奔,畢竟不是所有土匪都能成功打家劫舍,黑風山不是來者不拒,那些一看就不像當土匪或殺過人的直接被一刀解決,當時就有不少人打退堂鼓想走,結果仍是丟了命。
“山南五虎”在山南當地略有些名氣,而且來之前霍閒給幾人訓練過表演,糊弄過去不成困難,至於五虎為何成四虎,自然是有一虎死在官兵手中,因而他們剩下四兄弟才前來投奔,為添可信度,霍閒還說出朝廷派兵一事。他相信,黑風寨一定一早收到消息,所以可以利用此來換取信任。
霍閒問:“山下擄來的人在哪探查到了嗎?”
寧晨搖頭:“不是沒探查到,而是人都沒了。”
“……沒了?”霍閒蹙眉。
寧晨咬牙切齒:“那幫畜生不擄人,搶掠時糟蹋完就把人殺了,這是一座徹頭徹尾的土匪山,一群該下十八層地獄的混帳!”
霍閒垂在身側的手握成拳,雖然一早聽聞黑風山的土匪燒殺搶掠無惡不作,真正看他們殺人時才知道這些土匪有多心狠手辣,人命在他們面前不值一提,更不會有一絲負罪感,於他們而言不過是家常便飯。
“喪心病狂,死不足惜。”寧晨對霍閒如此說。
霍閒淡淡道:“那就送他們都下地獄。”
寧晨怔了怔,旋即蹙眉:“你到底有何辦法?”
霍閒眸中有冷光閃過:“過兩天你就知道了。”
他們是快馬加鞭來到黑風山,霍侯爺一行速度不會那麼快,但按照時間計算,預計也該到涼州了,霍閒要在他爹進山前把人都放倒。
最初霍閒是打算直接用炸-藥,遺憾的是黑風山太大,他帶的材料不夠,想要蕩平整座山是一個大工程。既如此,那就只能出下策——下毒。
手段雖卑劣些,但有效就好。
霍閒來之前就想到此下策,他通過霍垣找了個毒-藥配方,普普通通的材料放至一塊就能形成劇毒,研磨成粉下入酒水中,飲下份量小不會致人死,連續幾天飲用毒素加重,絕對不會好受。
故而半夜裡四人忙得不可開交,拜又一次下的大雪所賜,雪夜無聲,也極好為幾人掩藏身形。
他們到黑風寨的第十五天,霍閒第一次的見到黑風寨如今的寨主——聶無雙。
聶無雙,人如其名,單從外貌看,沒人能將這文弱書生無雙公子一般的人與心狠手辣的匪寨寨主聯繫在一起,可他偏偏就是黑風寨如今的寨主,說一不二的存在。
而且聶無雙這人對藥理也有所涉獵,霍閒下毒幾日他便察覺出了不對,即使已經有些晚,但他還是第一時間控制住了局面。
因而整座黑風山開始全方位排查,重點排查對象是不久前投奔的土匪們。
一百一十人被帶到山頂聶無雙的聚義堂,面上青紫已有中毒跡象匪徒們將聚義堂重重包圍,霍閒一行四人混在一百一十人中,露出與其他人一樣的驚詫和慌亂。
聶無雙身著一身紅衣,肩披純白貂裘緩緩走上主位,他的臉色蒼白幾欲透明,唇色極淡,相貌雖俊美,但眼神陰鷙。
一番氣勢不凡的恭迎之後,一百一十人中有一人緩緩上前一步,拱手詢問:“寨主,請問……”他話剛起頭,離他約莫一米的男子抽刀一揮,瞬間血濺三尺。
“嗬——”眾人皆驚,眼睜睜看著開口之人捂著脖子一步一步後退,幾步之後轟然倒地,他的眼睛瞪到如銅鈴般,卻是死不瞑目。
鮮血自他手下溢出,迅速染紅地面。
沒人敢再開口,聶無雙的這一個下馬威相當令人膽顫,不少人因恐懼及中毒而腿軟坐到地上。
但霍閒覺得聶無雙此舉並非下馬威那麼簡單。
果不其然,待人群噤若寒蟬後,聶無雙緩緩開口:“近日寨中有人在酒水中下毒,我無意尋找下毒之人。”說到這裡時有人面上一喜,但在聶無雙下一句後,笑容僵在臉上,又迅速變為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