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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一定是裝死等我不關注它時它再逃跑。霍閒心道。
左右無事,霍閒一邊守著風垣,一邊玩石頭,字面意義上的玩,一會兒用手指戳一下,一會兒用劍搗一下,把它跟個皮球似的撥來弄去,可惜它沒有球的彈性。
而在霍閒輕鬆玩“球”的時候,風垣卻陷入了心魔劫中。
心魔劫在許多修士看來是比天雷劫更可怕的劫,如果說天雷劫是審判,那麼心魔劫就是酷刑,連審判的時間都不給,直接予以酷刑。
很少有修士在經歷過天雷劫後還經歷心魔劫,可風垣卻迎來了兩場劫,如果他無法度過心魔劫,他不會死,但修為將無法再進一步,甚至可能倒爹,影響日後修行之心境。
風垣並未在意他進階區區金丹期還引來雙劫,他很清楚,他的運氣從前世開始就不好,哪怕今世從來,回到一切還未開始前,他仍運氣不佳。
或者,雙劫是對他貪婪的懲罰。
天雷劫如何,心魔劫又如何,他是已經死過一次的人了,還有什麼好怕?心魔……來一個他殺一個。
風垣不知道他的心魔是什麼,但當他看到心魔幻化出的人時,平靜無波的面上出現了裂痕。
“師弟……”
“垣垣……”
風垣望著面前笑容明媚的人,提劍,出劍。
“哎哎,垣垣你怎麼說翻臉就翻臉,怎麼還帶打師兄呢?嘶……好疼。”“霍閒”在閃躲的同時還笑嘻嘻求饒,像是在嬉戲玩耍,而不是認真逃命。
回應對方的只有更為凌厲的劍鋒,沒有絲毫拖泥帶水,他殺了“霍閒”,在對方不敢置信又受傷的目光中居高臨下地說:“別用他的臉。”
周遭畫面一轉,他身處在了萬花谷。
“垣垣,醒醒,我發現了一個野蜂巢,蜂蜜都滴出來了,走走走,我們去弄來額……垣垣?”十歲的“霍閒”目露錯愕,沒想到他會突然動手,且完全不留情。
風垣冷冷道:“自從他帶我去偷蜂蜜被蟄後師尊就將所有蜂巢扔出了萬花谷。”
“霍閒”怔愣片刻,旋即化作一陣青煙消失。
而後又有一個“霍閒”出現,出現一個,他殺一個,到最後他根本連開口的機會都沒給“霍閒”。
風垣睜開了眼睛,一眼看到正在玩“球”的霍閒,下一秒,他手中的劍又舉了起來,忽而又緩緩放下,徐徐吐出一口氣。
霍閒很快發現風垣已從入定中醒來,顧不上那個“球”,兩步挪到他身邊,兩眼亮晶晶看著他:“垣垣,恭喜進階。”
風垣望著他,好一會兒才緩緩道:“也恭喜你。”
如今他們都已經邁過最重要的一步,成為金丹真人,而他們如今不過十六歲、十七歲,從築基到金丹,僅僅四年……
“垣垣,你看看這是什麼,這東西一開始還想跑,有靈智,可這會兒又裝起死來,我整了半天沒整明白這究竟是什麼東西。”霍閒手臂一勾,將被他玩的“球”撈了過來。
風垣沒看那個“球”,而是目光一順不順地看著霍閒。
霍閒不解:“怎麼了?”
怎麼了?
沒怎麼,就是挺討厭心魔劫,更討厭心魔劫里所有的心魔都是同一個人。
為什麼?
為什麼霍閒會是他的心魔?
“垣垣?”霍閒見風垣又陷入了沉思,不免有些擔心。
倏然,銀色劍光照映在霍閒臉上,“寒星”附帶的冰屬在他臉上覆上了一層冰霜,漸漸地,冰霜加厚,一點一點,一步一步,滲透進他的身體。
“你為何……能……認……出……”“霍閒”無聲地問。
為何能認出仍在心魔劫中?風垣也說不上來,他只知道,在第一眼看到霍閒的時候,他心裡就有一個聲音告訴他,那不是霍閒。
儘管一切再真實,多像霍閒,終究是假的,這就是心魔嗎?
迷障破除,風垣靈台一片清明。
再睜眼時,眼前還是正玩弄“球”的霍閒,玩一下看一眼風垣,這次一看,正好對上風垣睜開的雙眸。
“垣垣,恭喜進階!”霍閒兩步挪到風垣身邊,說著不久前他才聽過的話。
風垣抬手,手指觸碰到霍閒眉骨處,霍閒微微一挑眉,不夠並未動,而是由著他的手指划過眉眼,鼻樑,再往下時倏然頓住……
最後一個心魔境中的霍閒明明那麼真實,明明和眼前貨真價實的霍閒一模一樣,他到底為什麼能認出那是心魔呢?
他這麼想著,也不留神地說了出來。
“大概因為,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霍閒莞爾道。
風垣迎上他的目光,透著幾分不解。
霍閒卻是沒再說,而是將那個差點變成圓形的“球”拿了過來,“垣垣,看這個,這是襲擊我們那人身上掉落的,我感覺應該是個好東西。”
風垣定定看了他半晌,想要將他的後話撬出來,但又心知他的性格,不想說時無論如何也逼迫不了,遂淡淡道:“此為金精之心,可用以煉製劍胚。”頓了頓,又補充:“用金精之心煉器,只要煉製手法不出錯,最次也能練成一件後天靈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