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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月十年前進階金丹期,將將過百歲的金丹真人絕對稱得上是天賦異稟,她修行也刻苦,是他們這一輩中的天之驕子,除了那兩個百年前不知所蹤的傢伙外,可以說是當輩第一人。
可惜,如果雲宗主沒在五十年前帶回一個孩子,或許汪月能一直驕傲下去。
雲宗主帶回的孩子叫雲瀾,雲瀾天生目盲,卻擁有單金靈根,雲宗主很在意這個孩子,甚至為他打破曾經立下不再收徒的誓言。如今雲瀾只用短短五十年成就金丹,並在宗門大比中力壓汪月成為萬眾矚目的焦點,換任何一人是汪月,心裡恐怕都不是滋味。
但,楚長樂的記憶中根本沒有雲瀾這個人。
“江山代有才人出,無人會是獨一無二的人上人,且寬心。”楚長樂拍了拍汪月的腦袋,露出一個沒心沒肺的笑,“你看看師叔我,快樂修行,萬事不愁。”
汪月無語:“你那是懶。”
“什麼懶,這叫追求,各人追求不同,也是我的修行方式。你拼了命的修煉是修煉,我吃吃喝喝逍遙自在地修煉也是修煉,既然都是同一個目標,又何必在意其過程?”鹹魚楚長樂向來有一套他自己的邏輯。
他這套邏輯理論汪月也不是聽了一兩遍了,早就能倒背如流,她緩緩抱起膝蓋,把臉埋進雙膝間,悶悶道:“我亦知道如此執著易生心魔,可往往想法不由我控制。我雖是單靈根,卻並非適合劍修的土靈根,我想證明即便我是土靈根也能很強,可終究還是妄想居多。”
汪月很多道理都懂,可她仍忍不住鑽牛角尖,鑽來鑽去,她自己也沒解法,偏偏她確實也是打不過雲瀾。
一想到雲瀾將她打敗後還風度翩翩說一句“汪師侄,承讓”,她心裡就有一股火,也不知道為什麼,明明當年被霍閒欺負那麼慘她也就是嘴上念叨兩句,本身是一點不討厭霍閒的。但云瀾就不一樣了,即便雲瀾在眾人眼裡風度翩翩,頗有世家公子的溫潤氣質,她就是喜歡不起來。
“兩位小師叔祖究竟去了哪裡,要是他們在的話,雲瀾一定打不過他們!”汪月咬著裙子憤憤道。
楚長樂也嘆氣,霍閒和風垣一百年前就外出歷練了,說是歷練,可整整一百年沒回來也是神奇,如果不是他們的命牌還都安然無恙,他都要懷疑二人是出了什麼事。
“對了,再過半月就是碧霞宗碧霄仙子化神大典,你可去散一散心。”楚長樂忽然想到這事,覺得是個讓汪月換一換心情的好機會。
汪月興致缺缺,不過想了想還是說:“去散心可,你得陪我一塊去。”
楚長樂:“……”
他是不太想去的,一來他就是條鹹魚,最大的愛好就是宅;二來他們玄天劍宗和碧霞宗其實有些恩怨,即便碧霞宗親自下帖邀請,玄天劍宗也會給面子過去,但大典上會不會鬧出什麼事來不好說;三來……汪月和他,他和汪月,就不太好,是一種令人有點開心又有點糟心的關係。
“師叔?”汪月一點不顧忌男女大防用腿撞了撞楚長樂。
楚長樂:“……”
他覺得有朝一日霍閒會親自用劍將他送去往生。
……
“阿嚏……”
“阿嚏……”
“阿嚏……”
衣衫襤褸如乞丐的霍閒才走出禁地,鼻子一養就打了好幾個噴嚏。
“誰在想我還是罵我呢?想我的好人一生平安,罵我的修行卡百年。”又打了兩個噴嚏後,霍閒玩味又惡毒的祝福與詛咒齊上。
同樣身上沒一處好衣料但就是看著比霍閒整齊的風垣看了他一眼,“別貧了,先回萬花谷拾掇下。”
霍閒說閉關百年,未宸真人就真把他倆扔進禁地關了整整一百年,這一百年說是生不如死都不為過。金丹修士辟穀無需吃喝無所謂,但一套衣服穿百年也真是讓人糟心得很。
“反正禁地離萬花谷近,也沒人往這邊……”“來”字還未說出,就有一道人影闖入視野中。
霍閒下意識拉上風垣往樹後一躲。
風垣:“?”
霍閒做了個噤聲的動作,想了想,又把氣息隱匿起來。
風垣:“……”
未宸真人說過,玄天劍宗的禁地並沒有多少人知道,如今知道的多是宗門長老等修行多年的前輩,倒不是不能告訴新入門的弟子,而是沒必要。
而玉靈峰萬花谷是未宸真人的地盤,離劍冢也是最近的一處,未宸真人從來不是個善於交往的性子,加上他輩分又高,過去一般無人往玉靈峰來。
難道,他們師尊又收了徒弟嗎?
走在半人高草叢中的是一名年輕男子,容貌昳麗,身著內門弟子服,看袖上雲紋顏色,還是長老弟子級,只是霍閒看著那張臉總有點違和感,看起來十分彆扭。
風垣望著那人微微皺起眉,明明是一張陌生面孔,但又似乎在哪見過,應該不是在宗門見過,那就是前世?
“他在找什麼?”霍閒看那人走來走去似乎在尋找什麼,不禁蹙起眉來。
他話剛說完,一道犀利的目光就落到了他他們所在方向,風垣眼疾手快又加固了一層隱匿法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