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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垣眨眨眼,認真回答:“給你清洗下傷口再包紮,你在前帶路,不用管我。”
霍閒哭笑不得,走在後面的寧晨“嘖嘖”兩聲,揶揄道:“霍垣弟弟,我也受了傷,比霍閒傷重,你怎麼不給我洗洗包紮包紮?”
“輕傷,死不了。”霍垣瞟一眼他的傷,無情冷酷回。
寧晨:“……”
娘滴,這待遇他寧某人還是第一次!
也不對,霍閒這傢伙在京城的風評可比他好多了,霍閒若是開口,別說那些成日裡想往上攀的,他那些紅顏知己能立刻一腳把他踹了跟霍閒跑。
這麼一想,有人收了霍閒好像也不錯。
……
四人在涼州城暫時安頓下來的第三天,涼州府衙所有衙差出動,不過半日,便有一支長達二里的隊伍浩浩蕩蕩進城,引來百姓爭相圍觀。
這支隊伍自然是霍侯爺率領的一千精兵以及被串粽子一樣一串一串綁住的土匪們,涼州城的百姓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大陣仗規模的犯人捉拿,不僅是他們,涼州府衙都是第一次全員出動捉拿犯人,而這些窮凶極惡之徒的最終歸宿將只有一個——斷頭台。
涼州城最大的酒樓近水樓二樓,霍閒一行四人倚欄眺望,遠遠就能瞧見那長長的隊伍。
“看來該是讓伯父立‘大功’的。”寧晨端起一杯酒慢慢啜飲。
霍閒嗓音淡漠:“這份‘大功’還是送給上天的好,我霍家要不起。”
寧晨一聽寒毛都豎了起來,趕忙朝四周望去,生怕被人聽見,他展開摺扇擋住半張臉,小聲提醒:“便是如你所說,也該敬著些,當心隔牆有耳。”
霍閒露出的一抹譏笑,換了話題:“明日我們就啟程去蕹州,你呢,是回京還是……”
“我當然跟你們一起,你可別想甩掉我!”寧晨不容拒絕道,他可是對霍閒拿出來的“寶貝”相當感興趣,而且他在看到炸-彈的威力後就想到將之用於戰場。
“還有半個月過年,去蕹州至少十天,難道你今年不想在家過年,與家人團聚?”霍閒問,而後又直擊心靈來了一句:“不怕你爹的燒火棍?”
寧晨:“……”
他爹是武侯,一手棍法虎虎生風,即使沒槍矛那樣尖銳的頭,可在他手上那也厲害地不行,小時候他和兄長們頑皮,沒少挨他爹的棍棒,有次打狠了,他在床上整整躺了一個月人差點過去,他爹總算心慈一回——把武器換成了廚房的燒火棍。
只能說是親爹。
“……算了,也不是第一次挨打,打不死就成。”寧晨放棄治療。
霍閒無語,見他已經做好赴死準備,乾脆說:“去蕹州後讓我娘修書一封送回京,言明你與我在蕹州過年,也讓伯父伯母放心。”
寧晨頓時感動不已:“好兄弟,來,敬你!”
霍閒沒喝:“去蕹州前我得先見我爹一面。”
“我跟你一起去。”一直默默乾飯喝酒的霍垣終於插了一句嘴。
“少喝點,當心喝醉。”霍閒伸手將他手裡的酒杯奪走,又將他嘴角沾上的菜漬用拇指指腹抹掉,“會帶你去。”
一旁寧晨一臉牙酸表情:“你倆怎麼走哪都黏著,得虧霍垣不是個姑娘家,不然不得被人口水給淹了?”
“我要是姑娘霍閒還不喜歡呢。”霍垣得意的挺了挺胸膛。
寧晨:“……”
“姑娘究竟有什麼不好,是不夠香不夠唔……”寧晨話沒說完,霍閒往他嘴裡塞了一個饅頭,饅頭剛上桌,還燙得很。
接下來便是一陣手忙腳亂,青竹又是給他扇風又是拿酒水,好是一番折騰。
……
是夜。
霍閒帶著,不,是霍垣帶著他翻牆進府衙,避開當值差役,摸進霍侯爺房間。
看到來人,霍侯爺先是一驚,緊接著把兩人拉進屋內,面色凝重問:“你們怎麼會來這裡?”
霍閒給他一個安心的笑:“爹,您放心,我們沒驚動人。”
霍侯爺眉頭還擰著,他壓低聲音問:“黑風山的事是你乾的?”
“是。”霍閒沒否認,“爹,你們進山後沒再出什麼事吧?”
霍侯爺搖頭:“請了當地一位獵戶嚮導,有兩人踩中陷阱受了點傷,其餘無事,能找到的匪徒都已抓起。不過,抓到的人都中了毒。”
他的目光很凌厲,霍閒知道他是不恥他用這種下作手段,正欲解釋,便聽霍垣道:“藥粉帶少了,不然能一次把人全放倒。”
霍閒:“……”
霍侯爺:“……”
“……那都是人命。”霍侯爺沉聲道。
霍閒心下一緊,驀然生出緊張感來,他和霍垣可是戀人,日後是打算娶小祖宗的,這要現在把未來公公惹生氣,留下不好印象……夾在中間的兒子估計也會頭疼。
“他們配當人嗎?”霍垣平靜問。
霍侯爺一時竟無言以對。
“爹,”霍閒藉機開口,“不是我們漠視生命,而是得知那群人的所作所為後心中難平。我們不該審判他們,更不該肆意剝奪他人性命,可慘死他們手下的百姓又何其無辜?他們又有何資格奪走他人生命?我贊同霍垣說他們不配當人,但我也清楚下毒過於陰險,但在毒殺那**惡之人和用光明正大手段正面對敵他們之間,我會選擇效率更高的毒殺,因為沒人能保證他們不會在您制定作戰計劃期間再次劫掠平民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