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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安全區待了多久?”霍閒問。
這回陳小柯沉默了,他沉默許久,方語氣艱澀道:“我是末世第七年到的首都安全區,在那裡生活了十四年。”
十四年。
也就是說,十四年後安全區外仍是不太平。
陳小柯似乎讀懂他內心所想,繼續往下說:“我們到安全區的頭幾年還時常有隊伍帶回一些倖存者,到第五年還是第六年,外面就很難再有倖存者和變異者被找到,只有極少數隊伍能偶爾帶回一兩個,外出的隊伍大多是去清理變異植物。不過變異植物太危險,一般只有異能者才會出去,我們普通人就留在安全區種地。”
“你在安全區生活十四年,然後呢?”霍閒再次發問。
陳小柯嘴唇翕動,目光複雜道:“沒進安全區的那七年,為了生存我們普通人也都拎起武器,我受過很多次傷,進安全區的第十四年,我舊傷復發,原以為會死,沒想到……”
“沒想到回到末世來臨前。”霍閒替他補充完後面所說,繼而又語氣微妙問:“我和你是一同行動的?”
“……是。”陳小柯眸色微閃,又小聲道:“你是木系異能者,很厲害,你帶領我們一群人躲避喪屍和變異動植物,還有……末世後會有很多居心叵測的人,人惡起來,比變異動植物更可怕。”他身體微微不自覺顫抖起來,似是想到不願回憶的可怕事情。
“所以,你執意和我一起走,是因為相信我能保護你?”霍閒似笑非笑道。
陳小柯臉不禁漲紅,他支支吾吾道:“我會努力不拖你後腿,我爸媽也是,我們有帶武器……只希望,如果我們感染喪屍病毒,你能、能救我們。”他沒提自己奶奶,因為他奶奶年紀已經大了,在末世到來後,老人是最先被拋棄的一群人,可他私心裡還是想保護奶奶,儘可能讓她壽終正寢。
霍閒定定注視他,幽深的雙眸讓他有些緊張和不安,直到霍垣過來喊霍閒吃飯,霍閒才淡聲道:“我不介意你們一起走,不過,事先說明,我討厭背叛和算計。”
陳小柯吞了吞口水:“知、知道,我不會背叛算計你。”說到最後三個字時已有幾分心虛,他是沒打算背叛霍閒,也不想讓霍閒出事,可霍閒的玉墜,他不想放棄。
等到霍閒離開後陳小柯平復心情時才意識到一件事——他本是想從霍閒口中套出霍閒是否重生,但為什麼,反而是他交代出了更多?
以及,那個叫“原來”的青年到底為什麼會在霍閒身邊,他很確定沒見過“原來”,如果霍閒有上輩子記憶,他難道不是該去找陸戰嗎?
想到陸戰,陳小柯心臟微微發熱,上輩子錯過的人,他是否也可以期待一下?
“阿嚏……”霍閒剛走到服務區餐飲店門口,霍垣便打了一個噴嚏。
“怎麼了?”霍閒從兜里拿出紙巾替他擦。
霍垣吸吸鼻子:“可能昨晚空調太冷吹感冒了?”說完也就丟到腦後,朝陳小柯方向看一眼:“他找你說什麼?”
霍閒沒瞞他,不過是用意識和他交流,兩人邊往店裡去,服務區這邊比較偏,從早上起信號就不好,來來往往也一直處於忙碌之中,因此大概率對喪屍爆發還不清楚,目前還在照常營業。
雖在營業,但也都很焦慮,已經有一些人因為擔心實在待不下去離開,索性服務區今天往來車輛並不多,倒是高速公路上的車不少,想來還是有人看了生存手冊,知道臨海城市危險,所以匆匆驅車離開。
店裡,服務員們圍在四位客人也就是房茜、陳小柯父母和奶奶身邊,不知房茜說了什麼,服務員們面色都慘白慘白的。
“新聞沒公布,你宣傳虛假消息散播謠言知不知道是要坐牢的?”有年輕的小伙子不信,指著房茜,語氣不善。
房茜自己沒親眼看到喪屍,她全是聽霍閒所說,此時被男服務員一指,不免有些疑慮,就在男服務員想再恐嚇時,霍垣橫插-進他和房茜之間,眼神不善道:“那你現在報警,看看派出所公安局現在還有沒有人出警。”
霍垣個子高,長相張揚,即使沒了那頭黃髮,鼻環還眾多耳環以及他那一身流里流氣的氣質還是很能唬人。
男服務員退了幾步才咬牙道:“打就打,有種你們別跑!”他說著就摸出手機,忽而想起手機沒信號,根本打不出電話……不對,有信號?
“有信號了,快看電視!”一名女服務員忽然指著牆上的壁掛式電視機喊道。
眾人朝電視看去,只見攝像師的鏡頭裡,穿著防爆服的武警們正在擊殺臉色青白,眼珠灰白,行動遲緩,明顯已不是活人的人形怪物,更遠處,有這樣的怪物在啃食活人血肉,武警槍口對準這些怪物,一槍爆頭;鏡頭外,記者語速快且清晰喊道:“市民們注意,喪屍行動遲緩,血液和唾沫具有傳染性,請所有人注意全身防護,喪屍弱點為頭部,感染者初期症狀為發燒、冷顫、頭暈、嘔吐等,十二小時後會進入假死狀態,皮膚轉為青白,瞳孔渙散,一旦發現身邊有此症狀者,請務必提高警惕;另外會有進化者進化特殊能力,主要症狀為高燒不退,持續時間可能24-72小時不等。除此之外,變異不分種族,市民們需得對動植物也保持警惕,時刻戒備;臨海城市的市民儘可能往內陸城市走,最後,祝願我們全國人民能共同抵禦,共渡難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