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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垣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還愣了下, 旋即反應過來:“那個戀愛腦!”
“戀愛腦”是在聽莫上揚講述張清玉為保護前情郎玉狸公子不惜和他們羅剎教作對,而且還把他爹拖進戰局時起的外號,那時候他還跟霍閒吐槽,他要是張清玉的爹,能被那不孝子氣死。
張清玉雖然不懂“戀愛腦”是什麼意思, 但兩人的表情以及霍垣的語氣都能讓他輕易判斷出不是一個好詞,他沒有出聲反駁或斥責, 因為他很清楚如今他的處境並不好,說出那一句“踏平羅剎教”也是想提出自己的身份, 以免霍閒將他和殺手們一塊處置。
所以,腦子是帶出門了的。
非但帶出了門,而且還挺好使。
霍閒能真下狠手宰了張清玉嗎?不能, 僅僅因為張清玉是玉峰派少門主的身份這一點, 別說霍閒,單就任何一個江湖門派都不敢隨意動他。
玉峰派是武林五大門派之一,有上百年的底蘊和歷史, 門下弟子眾多,在整個武林正派中都是赫赫有名的門派,如果單一一個玉峰派,霍閒挑也就挑了,關鍵在於武林正派們似乎都有一個習俗——抱團。
打個不恰當的比方,莫上揚捉拿玉狸公子帶出了張清玉,張清玉打不過又拉出了張掌門,父子倆抱團毆打莫上揚。而羅剎教若當眾和玉峰派撕破臉結仇,那麼最後將是中原武林正派抱團,齊齊攻打羅剎教。
是不是很不可思議?是不是很無理取鬧?但現實就是如此,江湖正派的凝聚力就是那麼強,這也是為什麼魔教**教派在江湖難以立足的重要原因。
“那現在怎麼辦?殺不能殺,嚴刑逼供肯定也要不得,難道留著過年?”霍垣就有點傻眼,而且他發現比起被抓的張清玉,他們才更加被動。
相較霍垣的發愁,霍閒從頭到尾沒露出一絲苦惱,反而笑著安慰:“玉峰派少門主難得來做一次客,我們羅剎教上下蓬蓽生輝,自然得好生招待。”
霍垣眨眨眼,又眨眨眼,最後吸了一口氣抓住霍閒雙臂:“教主你被魂穿了就眨眨眼!”
霍閒:“……”
他很是哭笑不得,揉揉霍垣頭髮,在他耳邊低語幾句,霍垣越聽表情越奇怪:“這樣……真的可行?要是張掌門不買帳直接聚集五大門派圍攻怎麼辦?”
霍閒一攤手:“他們若是敢圍攻,自是叫他們有去無回,頂多我們也損失慘重。”
霍垣想了下那畫面,不禁一哆嗦:“能少死人還是少死人吧,世界和平才是法則願意見到的。”
那麼霍閒所說“好生招待”張清玉又是怎麼回事呢?
……
半月後。
遠在秋水山莊的歐陽知義和沈清逸夫夫以及玉峰派掌門張清玉都收到了來自羅剎教的邀請函,兩封邀請函內容並不一致,秋水山莊那封是關於玉狸公子目前在羅剎教,關於莊主與莊主夫人大婚當日莊主夫人遇襲一事,玉狸公子已盡數交代,可交由秋水山莊處置;而送去玉峰派的邀請函內容則簡單很多,貴派少門主帶人強闖落霞山,殺害教眾,介於少門主身份特殊,羅剎教暫以禮相待,但希望貴派能給出一個交代。
秋水山莊那邊歐陽知義和沈清逸在接到邀請函後沒怎麼猶豫就收拾動身了,倒不是玉狸公子在婚宴上鬧出那事真有那麼重要,事實上,幾個月過去,又有歐陽知義有意壓下流言,已經甚少有人再提那事,不過歐陽知義畢竟是沈清逸丈夫,妻子差點被輕薄,他嘴上不說,心裡還是非常想揍玉狸公子一頓。
比起歐陽知義的果斷,玉峰派那邊張掌門則將霍閒之舉當成挑釁,看完信後第一句話就是“豈有此理”,還拍碎了一張椅子。
聰明人容易想多,張掌門如此,被他諮詢的幾位老友同樣如此,大抵在他們這些“名門正派”心裡,魔教抓了張清玉必是有所圖謀。
幾乎所有人都想來個正派聯合,攻打羅剎教,可他們沒料到的是,霍閒在給玉峰派送信時也將玉峰派少門主在羅剎教做客一事宣揚得江湖盡知,甚至連每日為張清玉準備山珍海味都一一列出,如此一來,他們拿什麼當理由去圍攻羅剎教?
正派人士最講究名聲,哪怕是去干滅門的事,也必須師出有名。
可這都改變不了張清玉在羅剎教是人質的事實。
再三思量後,張掌門決定親自走這一趟,而這距離收到羅剎教的信時又過了十天有餘,等張掌門和主動請纓同行的友人趕到落霞山時,張清玉已經在落霞山“關”了整整一個月。
玉峰派這次來人不少,包括張掌門在內,都覺得這次來落霞山肯定會有一場惡戰,但要說懼倒也沒有,張掌門只擔心獨子,只要獨子安全救出,他就敢和羅剎教開戰。
然而出乎眾人預料的是,前來迎接他們的並非羅剎教的人,而是……歐陽知義。
“歐陽莊主?”張掌門差點以為自己看錯了。
歐陽知義也有些說不上來是什麼心情,他拱手見禮:“張掌門、陸前輩、方前輩……”待見完禮後才對眾人說:“晚輩前來,是替霍教主傳個話,張少門主在羅剎教是上賓待遇,且羅剎教並不打算與我等武林正道開戰徒增殺戮,諸位不必如此戒備,可讓門下弟子先在附近安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