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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水褆並不知道,那具棺材的歷史已經超過一百年,從水家在湘江有超過一百年的歷史,能有如今的輝煌,一切皆因水文容。
換言之,水文容其實還是祖宗。
水文容手裡端著紅酒杯,他坐著,水褆站著,甚至因為水文容身上那股可怕的氣勢微微彎了彎腰,明明他已經是水家當家,而水文容分明是自己的弟弟。思及此,水褆心裡就生出了勇氣,然後站直身子。
然而下一秒,他眼前一花,原本坐在幾米開外沙發上的水文容不知怎的突然到了他面前,沒等他驚訝,他便被一隻冰冷的手提著舉了起來。
水褆驚惶失措想要呼救,可脖子裡的那隻手遏制住了他的喉嚨,讓他發不出一丁點聲音。
水褆瞪著眼睛,卻對上一雙冰冷的藍眸,水文容是混血兒長相,整體偏西方輪廓,帥確實是非常帥的,而在三十年前還沒那麼開放的時代,水文容這個“弟弟”就因為這一雙如海洋般的藍眸迷得多少男人女人前仆後繼。可如今這雙漂亮的眼睛裡只有冷冰冰的殺意,讓他心驚膽寒。
“水鹿翔怎麼選你一個廢物當繼承人?”水文容單手提著水褆,水褆雖說已經上了年紀,可到底是個男人,一百四五十斤的重量到他手裡,仿佛一根羽毛輕飄飄。
水褆聞言張了張嘴,可窒息使得他非但發不出聲,反而開始翻白眼。
要說水文容生氣想殺人,也確實,他不是一個大度的血族,因為是混血,即使母親是一名真正的血族,但血族親緣極淺,在西方他受到排擠,甚至被流放到東方。可他沒氣餒,愣是憑著一己之力在當初那個年代闖出了一片天地,在這裡他得到了從未有過的榮耀,也成為高高在上的“人”。
血族百年一長眠,他原以為水家人會在他建立的王國基礎上繼續為他開疆擴土,沒想時隔三十年,水家一日不如一日,如果不是他提前醒來,水家的下坡路還要走多久,等幾十年後水家是否還存在根本不好說。
他非常惱火,惱水褆這個廢物,也惱那些想要從水家扒肉的人,因此,他在簡單了解水家的競爭對手後毫不猶豫就去找了周俊飛。
飽餐一頓的同時他也想了結周俊飛的性命,沒想到周俊飛命大,竟然讓他保住一命。
不過現在保住一命又如何,周俊飛註定要死,那些水家的競爭對手都要死。
眼下最該死的,是這個不中用的水褆。
眼看水褆呼吸一點一點變弱,而水文容並沒有鬆手的意思,千鈞一髮之際,一抹銀光閃過,哪怕他速度夠快,舉著水褆又收回的手也沒避過突入而來的襲擊。
水文容看著手背上冒著黑煙的傷口,藍眸中閃過一道冷光,能傷血族的東西不多,銀製品是其一,而現在,他就是被銀製品所傷。
他望著突然出現在水家地下室的人,倒是沒有太害怕,他是母親為高等血族的半吸血鬼,實力高於一般高等血族。而且,霍閒這一張俊臉很符合他的審美,兩顆犬齒便有些發癢……
“你是何人?”水文容並不在乎一兩條性命,他看似魯莽蠻橫,但活了那麼多年,絕不可能那麼沒腦子。
霍閒垂眸看了眼已經暈死過去的水褆,人還沒死,但也快了。
“你涉嫌故意殺人,我來逮捕你。”霍閒淡淡道。
水文容聞言微微一愣,旋即像是聽到什麼好笑的笑話,咧嘴笑了出來:“逮捕我?哈哈哈哈哈……那就讓我看看你有什麼本事……”最後一個字的字音消散於空氣中時,他原本站的地方已只留下一道虛影。
血族和吸血鬼本質上一樣,但實則在這個龐大種族裡,吸血鬼只是上不得台面的老鼠,因為他們過於弱小。而真正的血族,擁有極快的速度和極強的力量,他們的身體如同銅牆鐵壁,不知疼痛,即使受傷也能在很短的時間內恢復,除非用特殊武器讓他們受傷。
區分血族和吸血鬼的重要一點,那便是身體形態,血族能夠變成蝙蝠,而吸血鬼因為血脈不純力量不足,只能以活屍體的狀態存在。
言歸正傳。
水文容最初的目的是想打傷霍閒,好叫他知道自己並不是霍閒能得罪的人,他信心滿滿,因為哪怕在幾十年前他去歐洲時被銀騎士和吸血鬼獵人追捕時,那些號稱能一個打十個的騎士和獵人都死在了他手上。
區區人類,他根本不放在眼裡。
所以,當自己拳頭非但沒將對方擊飛,反而眼前一晃,胸口某個位置一涼時,他慢半拍的感覺到了恐怖。
水文容低頭望向胸口位置,便見他原本完好的左胸位置,此時多了一個拳頭大小的貫穿傷,即使看不到全部,他也能察覺有空氣從這貫穿傷口中流動。
血族即便失去心臟短時間內也不會死亡,但如果不能儘快將心臟找回或者心臟被毀,即會死亡。
水文容當即意識到霍閒的深不可測,他猛地轉身想要奪回自己的心臟,卻在想要動作的剎那看見那個男人用一支銀簪刺進懸浮在半空的他的心臟。
“啊——”即使心臟在外,水文容也感覺到了劇烈的疼痛,亦是第一次,他才知道,原來血族的心臟受傷也會疼。
這種痛,堪稱痛不欲生。
雖然但是,霍閒看著痛到跪倒在地的水文容,又莫名生出一種“我之下都是螻蟻”的孤獨感來,咳,低調,低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