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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四沒說話,信不信居士不在意,只說:「你回去報信,我留下看這倆。」
「知道了四哥。」十六也不磨蹭,當即下山。
京中黎王府。
祝靈點了蠟燭,隔著門輕聲叫:「主子,十六回來了。」
裡頭沒半分動靜,擒嬌說:「我來喊吧,不然主子睡得熟醒不來,不過到底是什麼大事,大半夜的叫主子起來。」
一通拍門,黎南珠是終於醒了,人還迷迷瞪瞪的,穿著睡袍,坐在椅子上,一聽十六說抓到人了,還把之前聽得說了遍了。
黎南珠一個激靈,人立刻清醒了。
「真是做戲做全套,布局的人連蛛絲馬跡都做完了。」
「挺好。」
黎南珠想了想,最後道:「人先扣著,別死了,我明日進宮面聖,再跟年年說一道。」
「算了,十六你再去一趟大侄子家,這次別規矩了,偷摸把今日之事跟大侄子說了。」
不管是邏輯還是那個夢,黎南珠都信太子妃沒害死太子,但背後人太毒了,把當年事翻出來,又做計,當年大侄子力保太子妃無辜,如今是想把黎家拉下來。
聖上是信重黎家,但有一有二,經不起連翻折騰猜疑。
十六得了令,趁著夜色就走了,一路到了黎府,二話沒說翻身上房,找到了黎大人的寢室——黎大人同夫人正睡著呢。
主子說不讓驚動別人,要悄默聲的來,十六隻能推門而入,然後進了床榻,幸好黎大人睡在外側,他輕聲喊:「黎大人、黎大人……」
黎暮澤是被驚醒的,得聽來人報阿叔名諱,當即:……
後來在書房聽完,黎暮澤是沉默了下,「阿叔想的也太周到太細了。」面面俱到,跟話本里似得,還夜裡派人來。
十六自然道:「我們主子很聰明的。」
「……是。」黎暮澤跟十六說知道了,讓十六回。他自己披著衣裳回到了寢室,妻子早醒來,看他。
黎暮澤樂呵一笑,說:「阿叔派人過來說事情,沒什麼大事。」
「我聽見了,跟勾魂似得喊你名字,我還以為有鬼差上來要抓你,就閉著眼睛裝睡不敢醒。」之後就聽到來人說阿叔名諱了。
黎暮澤先反應了會,挑了下眉,「你就捨得我一人被抓去?」
「那難不成還讓我跟你一道走?」
黎暮澤不咋高興。黎夫人就在旁拿著胳膊搗黎大人,笑呵呵說:「你都多大人了,還鬧脾氣呢,就該讓外頭人看看黎大人這樣子。」
「誒呀逗你玩呢,我其實想,要真是鬼差,帶你走順便也把我帶走。」
黎暮澤哄著妻子一道躺下,夜裡遖鳯獨傢冷,蓋了被子,說:「你裝睡好,我先過去探探路,你膽子小,不愛走夜路,要是走的話那最好選個白日——」
「這樣好,選個白日,咱倆搭伴一道走。」黎夫人覺得這主意好。
夫妻二人說了會話,慢慢的就睡著了。
第二天一大早,黎南珠收拾好都沒來及吃早飯,在車上吃了個驢肉火燒,喝了一碗熱茶,這才舒服了些,到了宮門口,一路暢通無阻,先見了聖上。
黎南珠路上想了一路怎麼會查這事,但思來想去怎麼看都有語言漏洞,尤其是他,今天把漏洞補齊了,說完就忘,沒準下次就露餡了。還不如老老實實交代,不知道怎麼說的就不說。
「聖上,是我自作主張查的,年年孝順,當年去昭州夜裡抱著我哭,想阿父想爹爹,我來京里就是放不下年年,就想著看能不能查出來,順便看看清修居士。」
黎南珠說話還帶著感情牌的。
元和帝這些日子情緒低沉許多,聞言也沒生氣,說:「你是好孩子,惦記著延年,朕知道這事,霖之同朕說了。」
「當年是袁修自己提議要搬去竹林峰住的。」
就是小歷延年吐血那晚之後的事,聖上當時傷痛過度,看誰都像是害死太子的人,再出了這檔事,當時是懷疑過袁修的,黎暮澤勸阻,元和帝冷靜下來。
要查。自然是什麼都查不出來。
此時袁修自請,要出家。
元和帝不許,才慢慢明白過來,要是袁修出家,對外他這個做父皇的,兒子才去,就苛待太子妃,百姓們自然也會猜測,是不是皇家醜聞。
更甚者,袁修出家,他的皇孫延年如何在宮裡自處呢?
背後人這是挑撥天家親情。元和帝明白後,取了折中辦法,讓袁修去竹林峰清修,畢竟袁修乃男子之身,久居宮中不便,也是袁修跟太子夫妻感情深厚,為太子祈福。
沒想到這麼多年了,那些人還不忘。
「皇伯伯,我想帶年年去看一趟清修居士。」黎南珠聽出聖上沒生氣,當即稱呼也變了。
元和帝想了會,最終道:「去吧。多帶些人手,護著延年。」
「是,知道了。」
其實元和帝也不是深信無疑袁修清白的
長鶴宮內。
歷延年聽完阿叔要帶他去竹林峰,人有些慌,說:「真的去嗎?」
「去啊,皇伯伯那我說好了。」黎南珠見小孩這樣,有些心酸,年年自昭州回來後,一直住在宮裡,除了他回來後就沒出過宮門,自然是也見不到清修居士。
之前也沒跟他說——看年年高興又緊張模樣,肯定是不想連累他。年年察覺到聖上對他生父的猜疑,左右為難,要是冒然去找,怕生父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