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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再看看那個。」元和帝面上浮現出一絲冷來,「讓朕嚴加懲治老七的。」
黎暮澤聽聖上話音,大概猜出來是誰,一看果然是蘇家。
倒是大義,連著親外甥都不給面子了。
「蘇侍郎素來端正,鐵面無私。」
元和帝聽霖之這麼說,倒是笑了,說:「你啊你。」復而又說:「他怕朕牽連他,還想借著老七顯他的名。」
「早前皇后跟朕說,想跟蘇家結親,朕問過蘇瞻意思,他說一切聽朕的,那朕看就是有意結這門親,現在看來,不合適了。」
七皇子再不濟,那也是聖上的親兒子,聖上打罵問責可以,可一個臣子,哪能七皇子名聲大的時候,你想借光,出事了又第一時間想脫身。
蘇家一代不如一代,就是如此。
蘇瞻太過謹慎小心了,是既想又想,半點危險都不擔著。
聖上心中有了論斷,黎暮澤也不多說,只言聖上聖明。
「還有一些參南珠的。」元和帝笑看霖之,這下看霖之如何說,剛光置身事外了。
黎暮澤不看那參南珠的摺子,說:「阿叔在昭州長大,對京里規矩不甚了解,又喜愛熱鬧,昨日街頭受了驚嚇,還積極配合王大人調查,現在又被參,臣替阿叔委屈。」
「……是委屈了些。」元和帝見霖之少有的護短,比對他那一雙兒子還要維護,心中滿意,笑說:「劉祿寶,你去朕庫房挑些好的,送南珠府上給南珠壓壓驚。」
劉祿寶喏,退了下去。
黎暮澤替阿叔謝了聖上,元和帝擺擺手意思不用多禮,「朕知道你跟朕一心的,老七朕還是心軟了,拖到了如今,這次事現下看也是一樁好事……」
半個時辰後,永雙殿傳下了聖旨。
元和帝斥責了七皇子不顧百姓當街鬧事,責罰宮禁兩個月。
聖旨傳下去的時候,七皇子那會還在皇后寢殿中,是大早上去了,賭咒發誓說了自己身體無礙,還由著太醫把脈檢查了翻,確定身體好著,皇后才把心放回肚子裡,問昨日到底怎麼回事。
七皇子從頭到尾講了一遍。
皇后聽到報案時,恨鐵不成鋼道:「炎兒你糊塗啊。」
民間百姓敢私下編排皇子私事,當然是不動聲色先拿下,之後嚴刑拷打,揪出背後之人,就算沒背後指使的,那這件事可作為的多了是,沒準還能為他們所用。
怎麼就驚動了。
七皇子替自己辯解,「孩兒那時乍一聽,太過氣憤了。」
事關男子尊嚴,豈能忍得住?
「那之後也不該的。」皇后頭痛。
就算剛聽氣憤沒忍住,但之後一個下午,總該冷靜了吧,怎麼還越鬧越大,連大理寺都驚動了,誰讓報案報到大理寺的?
七皇子昨日回宮也想過,氣得一晚上沒睡著,自然不能怪他,要怪只能怪黎南珠,「母后,孩兒不是那等蠢人,都是黎南珠害我的。」
「那時我們在街上,我每次想說什麼,黎南珠先說此事不能作罷,都詆毀你說你不行,你能忍,我這個做兄弟的不能忍,那不行是什麼意思就差指著你鼻子罵你是太監公公了……」
黎南珠嗓音高,傳的人群熙熙攘攘都聽到了。
七皇子一聽公公二字,腦子火那是越躥越高,毫無理智可言,根本沒冷靜下來的時間。
皇后聽聞大怒:「這黎南珠火上澆油,故意引你動怒。」
「是啊母后,不然孩兒也不會鬧到大理寺去。」
「不行此事要稟告你父皇,讓你父皇知曉。」
然後傳旨太監來了,聖上罰七皇子宮禁兩個月不許出自己宮苑。皇后心疼兒子,兩個月不多,但這是無妄之災,炎兒名聲受辱,還要被罰,當即是去永雙殿想求求情。
鳳架一路到永雙殿,恰逢劉祿寶帶著太監要出宮,皇后叫住人多問了句。
劉祿寶先給皇后娘娘見禮,有問必答說:「黎郡王昨日受了驚,聖上特意遣奴才出宮去黎王府給郡王送賞。」
皇后:……
皇后來時腦子想了一路如何說辭,這下聽到劉祿寶的話,那是火氣噌噌噌上升,黎南珠害炎兒如此,聖上竟然還要給黎南珠賞?給黎南珠壓驚?
難道不該是給炎兒嗎。
皇后進了永雙殿,具體如何外人不知,只知道晌午時,聖上又是一道聖旨,給七皇子賞了府邸,著令內務院修葺添補,等七皇子宮禁後就能出宮了。
皇子十八成年後就能出宮建府,之後進朝堂。
算是喜事。
可也有另一種說法,自古只有太子成年後還久居宮中。之前七皇子朝中威望大,也是因為二十年紀,既沒成親娶妻,也沒出宮建府,一直住在宮裡。
又是嫡子出身貴重。
不怪朝中大臣想多了,早早站隊七皇子的。
今日連著兩道聖旨,都是七皇子的,看著一罰一賞,朝臣聽聞各有心思,面上只說聖上還是愛護七皇子的云云。
話沒多久,下午聖上又發了一道,給七皇子賜婚的旨意。
「誰家?」
中州長史,從五品官員之女。
啊這——
這下朝臣誰還看不出來,七皇子失了帝心。
不中用了。
第十四章 郡王交代
京郊外的黎府莊子已經有三百多年歷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