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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珠是比我會說話。」
翌日一大早,京都赦天別苑。
小郡王起床,他昨夜凌晨多睡,早上起個大早,現在還是精力充沛,不知道是鹿肉補,還是那薰香和什麼膏。
祝靈伺候梳頭,給郡王回話。
擒嬌大早進城糊扇面,信四昨夜臨走前交代的話。
黎南珠點點頭,「我知道了。」他估計信四想躲幾天晚些用扇子,才當夜溜之大吉,不過事關年年父親的事情,這是大事,就算了。
反正早晚扇子都給信四留著。
「這是他的重要陪嫁,有了這把扇子,其他的都有,給他添,扇子沒了呵呵呵呵呵。」給信四裝兩碗西北風!
門外管事通傳:「郡王,皇孫到了。」
黎南珠:……他看見管事那張臉,他就憋。
算了,昨日丟臉的黎南珠已經是昨日了,今天是小郡王。
黎南珠心理建設一通,說:「先上早飯,來點清熱下火的,頭髮簡單梳梳就成了。」披了外衣就出了寢室。
「早啊。」小郡王打完招呼就覺得他此地無銀三百兩那味。
好在皇孫給面子,如往常那般,比小郡王裝自然那是真自然。歷延年作揖行禮,叫阿叔好。
這下氛圍就恢復如前。
兩人一道吃了一桌清湯寡水的早飯——黎南珠這次覺得很滿意,也不嫌寡淡,他現在火氣大得下下火,別補了。
之後就換了騎馬裝,兩人去球場騎馬玩了。
忽略掉第一晚的誤會,之後三天在別莊的日子別提多快樂了,黎南珠是早上打馬球,下午拉著歷延年四處逛逛爬爬山,晚上還能玩靈異劇本殺。
因為擒嬌第一晚沒回來,人數不夠,黎南珠半點也沒想藉機報復的意思,很是大度叫了管事和他家閨女來頂人頭玩。
這倆人膽子大,能玩。
是夜黑風高,蠟燭也點的少。
小郡王特別會烘托恐怖氛圍講故事,嚇得喚巧和管事顧不上規矩嘎嘎叫,不過事後小郡王給發了精神補償費,臨散攤子前,小郡王還說:「夜裡走路記得別回頭。」
管事父女揣著十兩銀子賞錢,半點也沒覺得這銀子掙得簡單,回去路上風一吹,脖子汗毛豎起,一路啊啊啊啊啊的尖叫聲回了自家院子。
黎南珠:「嘿嘿嘿嘿。」
歷延年聽聞,臉上也掛著淺淺的笑。
南珠阿叔這下心裡真不氣了。
黎南珠扭頭抓了個正著,「你剛才笑我?」
歷延年不會說謊,只能沉默,黎南珠:「好你個年年,來阿叔再給你講個別的故事……」
到了第三天傍晚,擒嬌才帶著信四陪嫁回來,管事一看人回來了,謝天謝地,終於能放過他這把老骨頭了。
但他家喚巧是一邊害怕膽小一邊尋刺激喜歡上了。
管事:……震驚。
一直在莊子玩了十天,快到二月底了,信四回來了,直奔小郡王寢室——
信四是夜裡回來的。
黎南珠覺得腦袋邊有風,這幾天嚇唬人講了不少鬼故事,這會腦子一瞬間湧出了不少,嚇得人清醒但不敢睜開眼,蛄蛹蛄蛹往被桶里鑽。
抓不到我抓不到我抓不到我……
「主子?主子?」
這鬼這麼禮貌?黎南珠聽著聲熟,掀開被子睜開眼,就看到信四拿著火摺子,一臉看傻子的神色看他。
「……」黎南珠,他要給信四陪嫁再添三字大笨蛋。
信四被抓了個正著,立刻老實憨厚趕緊說正事:「主子,先太子的死,好像是清修居士害的。」
黎南珠正想罵信四,嘎的一聲。
清修居士就是年年父親。
「操啊。」
第十七章 天家信重【一更】
清修居士姓袁, 單字一個修。
袁修是元和八年的二甲傳臚,祖籍香洲,家中當地頗有威望, 世代出過做官的, 但最高也就坐到正五品,袁修是家中第二子, 自小就喜愛讀書, 性情和靜。
次年的時候,同太子定了親,年僅十七。
太子那時候十九。
黎南珠心急如焚,「你說重點、重點,到底怎麼回事?」
太子同太子妃的戀愛過程,外人現在說的都是傳過來美化過的, 都多少年了, 誰知道內里?再說, 現在是聽年年倆爹戀愛八卦的時候嗎。
黎南珠心裡沉甸甸,是害怕又害怕, 要是袁是害死太子的兇手, 那對年年創傷多大多重——
等等。
電光火石之間, 黎南珠冷靜下來,一口斷定道:「不對,清修居士不可能是害死太子的兇手, 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
「主子你怎麼知道的?」信四奇怪。
黎南珠實話實說:「我做了個夢,夢裡年年跟我說『父親因他而死, 他沒臉見阿父』, 要是清修居士真是兇手, 以年年性子, 不會這麼說的。」
「那要是時間不對呢?夢裡皇孫還不知道這事?」信四認真問。
黎南珠把思路捋順,人也冷靜不少,盤腿而坐,說:「不可能,夢裡年年都走到最後,是大贏家了,那該查的查清了,能說這樣的話,肯定是查的過程中被迷惑過走過冤路,清修居士因此而死,所以才……」
性格大變,狀若癲狂。
想到此處,黎南珠心裡真升起恨來,害死太子的人,多少年了一直不死心,竟然布這樣的局,讓父子反目成仇,還構陷年年,讓年年背上不仁不義的名聲。